咬春餅 作品

第17章 是撐腰的

    姜宛繁還沒從震驚裡緩過神,孟女士已吩咐人打開車門,“只是一次私人聚會,別拒絕,先去看看,好嗎宛繁?”

    說到這份上了,實在不好再推辭。

    直到此刻,姜宛繁還恍惚,待在角落,捏著西瓜片,看絡繹穿梭的來賓。

    人數確實不多,但場地小,加之復古厚重的擺件賦予視覺壓迫,令人眼花繚亂。剛剛上了水果拼盤,吃了兩片西瓜後,她才有了些許真實感。

    姜宛繁輕呼一口氣,這才抬眼打量具體。

    往左,視線一頓,辨別兩秒後,她面色瞬冷。

    晏修誠個子高,比大學時清瘦多了,站在那像一截細竹。漢服式樣的長夾裳增添飄逸,正與餘海瀾先生在聊天。

    餘先生態度平平,倒是與晏修誠一起的男人口若懸河,情緒高漲。

    姜宛繁剛想出去透氣,就看見端著酒杯,朝他們走去的卓裕。

    這人天生就是行走的衣架,正裝上身,把其餘人都比了下去,就連一向以衣品為炒作點的晏修誠,都顯得刻意膩味。

    只不過,卓裕臉色不太好。

    不是身體上的,而是情緒。中午宴請,林延呼朋引伴,卓裕逼不得已,已經喝過一輪。這會的晚宴,林延拉著他一路交際,不顧分寸。

    每每在他大言不慚的臭毛病發作前,卓裕便幫他化解。沒別的,鬧出事後的爛攤子,最後還得由他收拾。

    於是,酒沒少擋,沒少喝,好了七八分的傷口再次作痛。

    人與人的差別,在一言一行中不難甄別。

    林延雖是[兆林]的小林董,但能力實在平庸。不比卓裕,遊刃有餘,八面瑩澈。回遞過來的名片,都只給到卓裕手中。

    林延覺得丟面,對卓裕甩了幾次臉。

    幾人和餘海瀾交談,提到國內的刺繡。

    “像蘇州、千陽,這些名城廣為所知,但很多小地方,一樣有驚豔的技藝。”

    這話引拋出來,有幾秒安靜。

    卓裕站在比較靠後的位置,笑著接了話:“餘先生聽說過霖雀嗎?一個小縣城,有機會可以去看看。”

    一旁的孟媛女士驚喜,“咦,你竟然知道霖雀?”

    卓裕說:“我半月前還去過,那有朋友在。”

    手機響,卓裕對孟女士頷首,“抱歉,接個電話。”

    孟女士微笑點頭,“忙完再一起聊聊。”

    待他走後,問:“這位是?”

    晏修誠說:“是和林總一起來的。”

    眼見卓裕成了主角兒,林延強忍著不平,強調道:“他在我公司做了好多年,這次也是帶他來拓寬眼界。”

    孟女士連個眼神都懶得給林延,並不買賬,轉個身背對他。

    卓裕接完電話,轉過身就和一臉陰沉的林延面對面。

    他皺眉後退一步,“不出聲站這幹嗎?”

    林延攥著拳頭,幽幽怨聲,“哥,你沒事就少說話,把機會留給晏修誠,他剛和餘先生熟絡了些。”

    卓裕眼神淡,“那他挺無能。”

    “說這麼難聽幹什麼?他和我們是一體的,他好,我們都好。”

    “不是我們,是你。”卓裕的耐性已到極限,繞開他就走。

    林延衝著他的背影怒聲:“你有什麼了不起!不過就是一高級打工仔!”

    卓裕背脊挺直,面色自若,踩著一屋竊竊試探的目光和議論,回到餘海瀾那邊繼續站著。

    倒也不覺得多丟人,只是覺得沒意思透了。

    林延這個二百五,真的一世長不大。

    就在這時,孟媛驚喜地看向他身後,“宛繁,你上哪兒去了,都找不到你人。”

    卓裕肩一僵,腦子閃過無數念頭。

    他甚至沒有馬上回頭。

    餘海瀾問夫人:“這位是?”

    不等孟女士回答。

    姜宛繁已站在卓裕身旁,自然而然挽上他手臂。

    “各位好,我是――”姜宛繁偏偏頭,語氣輕俏:“這位高級打工人的未婚妻。”

    說罷,她還拍了拍卓裕的手背,是溫柔的信號,共情的安慰,以及無聲的撐腰。

    卓裕低垂眼眸,看著她堅定又漂亮的側臉,心尖下了一場彩虹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