咬春餅 作品

第9章 笨蛋姐夫

    “你是不是太閒了?”聲音幽幽地從她身側響起,呂旅嚇得手機差點滑脫,“誒!師傅。”

    姜宛繁無奈,“再這樣折騰,就別叫我了。”

    呂旅歡脫:“行,那就叫姐姐。”

    姜宛繁懶得跟她說。

    呂旅繞到她左邊,“別這樣嘛師傅。”

    姜宛繁不搭理。

    呂旅又繞到右邊,“姐,他現在真出現在你面前,你怕不怕?”

    姜宛繁剛想說,你這問題問得莫名其妙。頭一偏,就看見卓裕白衣黑褲,一身清清爽爽地站在那。

    下午四點的太陽懶懶下班,一縷休憩在他側臉。男人鼻挺透光,膚色白皙。或許這樣的形容並不合適,但此刻的卓裕,白衣清輝,光而不耀。

    答案擱心裡慢半拍地打出:

    怕不怕?

    怎麼會怕,只會讓人挪不開眼。

    卓裕應該聽見了她倆的對話,神色似笑非笑。

    姜宛繁輕輕皺眉,這倒好,真解釋不清了。

    “我都長這樣了,有什麼好怕的。”卓裕單手斜插西裝口袋,對著呂旅假裝嚴肅,“扣工資了啊,這麼欺負你的衣食父母。”

    還挺護短啊不得了。

    呂旅將他一軍,“裕總,你一沒帶花,二沒帶禮物,兩手空空是不是沒誠意?”

    卓裕樂的,轉而看向姜宛繁,“你這小徒弟,成精了。”

    姜宛繁嗤聲,“管不住了,誰要誰收走吧。”

    呂旅有眼力,笑嘻嘻道:“我走我走,我馬上走。”

    人走了,留下一地沉默。

    卓裕剛想開口,姜宛繁主動破冰:“我今天挺忙,要不您先隨便看看?有需要再叫呂旅。”

    這話溫文得體,一句“今天忙”就把約會、吃飯、聊天的可能性堵得嚴絲合縫。

    卓裕悠然自得,指了指旁邊的沙發,“我坐那行嗎?”

    姜宛繁默了默,點頭。

    客戶剛從內室量完體,笑容堆臉很滿意。姜宛繁聽人說話時,會微微傾斜身體,保持於一個合理的親近距離。四點的陽光不厚此薄彼,又悄悄勻到她身上,淡奶黃的毛衣鑲上毛絨感的小金線。

    姜宛繁甚至不用笑,站在那兒,就是安定的,平和的。

    顧客大概又提了個要求,姜宛繁拿起軟尺,嫻熟地於她肩膀比劃。卓裕注意到她的手,並不是指如青蔥,完美無瑕。因為長時間的繡作,拇指和無名指上纏著醫用膠帶,手背也有兩道很明顯的舊痕印。

    顧客笑眯眯地問:“姜姜啊,那個人。”

    “嗯?”

    “坐沙發上的,他是……”

    卓裕的手機響,是謝宥笛發來的視頻通話,聲音暴躁如雷――

    “姓卓的你還能不能行了?!你想體驗生活拿我開什麼刀啊,刀就刀吧,既然當上了網約司機,就得有點職業操守吧。”

    謝宥笛鬱悶:“別以為我不清楚你心思,不就想找個理由晚上送小姜回家。但系統派單你就得接,你總拒單,我的車就被平臺拉黑,交管局讓我明天去上課。”

    謝冤種憤憤:“你是為愛當司機,我他媽接受再教育。”

    ……

    顧客半天緩過神,“我本來想問,他是不是你男朋友,不好意思,原來是司機師傅。”

    姜宛繁有模有樣地解釋:“嗯,新手,沒經驗,明天就得重新考科一。”

    卓裕:“……”

    送走顧客,姜宛繁立在原地沒動,抬手捏著後頸,整片肩都麻了。緩了十幾秒,一隻手遞過一瓶水,卓裕蹙眉,“都這樣還不休息?”

    姜宛繁垂眸盯著這瓶水,接過,“下午只約了一個顧客,不算忙。”

    卓裕皺眉更深,但也沒再多說。

    後來姜宛繁被人叫走,她再出來時,卓裕已經不在店裡。呂旅剛好經過,姜宛繁把她叫住,下意識的想問:他走了?

    話到嘴邊又及時剎車。

    呂旅:“怎麼啦?”

    姜宛繁凝神,“沒事,去忙吧。”

    剛說的不算忙,還是忙到了晚八點。

    夜如幕布,一扯一拽就將天光遮蓋。姜宛繁最後一個走,估計要變天,她肩頸疼得特別厲害,店門有個電動閘,拉下之後,外層的玻璃門還得上把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