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流書呆 作品

第197章 8迷情香14

 秦青躺在床上,面容很平靜,內心卻湧動著哀傷的浪潮,難以名狀的憤怒每分每秒都在暴漲。 他根本睡不著,只能在床上翻來覆去。 “你蛄蛹什麼?再蛄蛹下去,雲驚寒都快被你吵醒了!”996抬起頭,不耐煩地說道。 “我睡不著。”秦青沙啞的嗓音在病房裡迴盪,帶著一些空洞和茫然。 “睡不著起來嗨!走,咱們出去喝酒!喝醉了找個酒店睡一晚,不比病房裡舒服?”996連忙從被窩裡鑽出來,興致勃勃地慫恿。 它早就不想在這個破地方待了。 “病房裡有云驚寒,酒店裡有嗎?”秦青半坐起來,問道。 996:“雲驚寒不能動也不能說話,你要他做什麼?” “有他在,我安心。” 這麼一說,秦青竟真的覺得安心了幾分。他重新躺回去,眨了眨眼,然後側過身,小心翼翼地抱住雲驚寒的一隻胳膊。 “我哪兒也不去,我就要待在這裡。”他小聲呢喃,語氣裡滿是依賴。 996見勸不動他,只能嘆了一口氣,重新縮回被窩。 “他喵的,你們睡床頭,讓我睡床尾。床尾全都是你們的腳氣!明天早上起來,我一定會掉毛!” 不能出去喝酒,996小聲抱怨了幾句,迷迷糊糊打起了鼾。 鼾聲如雷,震耳欲聾。 本來就睡不著的秦青感覺自己快繃不住了。 “雲驚寒,雲驚寒。”他小聲喊著,完全沒把身邊的人當作活死人看待。 “雲驚寒,我睡不著。我只要一閉上眼睛就會想起我媽媽的遺言。我恨吳曲,可我更恨我自己。”秦青把不能對任何人說的話都講給了雲驚寒。 他抱緊雲驚寒的手臂,把蒼白的臉頰貼上對方的肩頭,像受傷的小動物在尋找一個安全的避難所。 “我恨我自己沒用。明知道母親是被謀殺的,卻找不到辦法幫她報仇。我竟然真的跑了。” 秦青把整張臉都埋進雲驚寒的肩窩,心裡滿是懊悔與自責。 溫暖的橘紅光芒有了深深淺淺的變化,像泉水一般湧來。 秦青露在外面的耳朵被照得熱熱的,隱藏在骨髓中的一絲極寒彷彿也被驅散了。 “你說得對。”秦青抬起頭,看著雲驚寒,認真說道,“我現在不應該想這些。” 其實雲驚寒什麼都沒說,這只是他在極度痛苦之下產生的幻覺。 “是的,自責沒有用。”秦青點點頭,好像得到了安慰。 “我會好好睡一覺的。睡起來,我要開始學習調香,學習管理公司,我要守住我媽留給我的東西。只有強大起來才能談報仇的事。” “好,我現在就睡。”秦青自說自話了一陣兒,然後放開雲驚寒的手臂,躺平身體,慢慢閉上眼睛。 床尾鼾聲如雷,震耳欲聾..... 秦青睜開眼,呻/吟了一聲。 “我睡不著。” 他再度側身,抱住雲驚寒的手臂,臉色蒼白,神情疲憊。 “你能爬起來幫我把老六扔出病房嗎?”沙啞的嗓音裡帶著無奈的調侃。 “以前你醒不醒,我一點兒也不在意,因為你離我太遙遠了。但現在,我真的好希望你能醒過來。” 秦青小聲說道:“不管你承不承認,你是我唯一的朋友。你醒過來吧。醒來之後不認得我也沒關係。叫人把我扔出去都無所謂。你快點醒過來吧。” 說著說著,秦青長長地嘆出一口氣。 “我不知道我能護著你多久,畢竟我跟楚南溟隨時都會離婚。沒了他給的權限,我根本見不到你,我也查不出想要害你的人是誰,你身邊那些人太兇殘了!” 秦青越說越睡不著,接連不斷地嘆息著。 “還是要努力讓自己變強啊!這麼下去真的不行。我有很多事想做,卻不知道從哪兒下手。這種感覺你肯定體會不了,因為你什麼都做得到。” 秦青的手慢慢往下,摸索著握住了雲驚寒的手,把五指插入對方的指縫。 “我好睏。”他閉著眼睛嘟噥,片刻後又呻/吟著睜開眼:“可我真的睡不著!” 太過煩亂的心緒燃燒著他的精氣神,讓他像根蠟燭一般乾耗著。明明累到極點,卻只能在昏沉中煎熬。 就在這時,那些深深淺淺的橘紅光芒變成了溫柔的藍光,持續地亮了幾秒鐘,然後熄滅,之後又持續地亮了幾秒,變成更淺的藍光,間隔地閃爍著。 或深或淺的藍光按照某種規律,或快或慢地閃。 秦青呆呆地看著眼前忽明忽暗的光,疲憊的雙眼慢慢合上,沉重的呼吸也變得清淺綿長。 不知不覺,他竟非常安穩地睡了過去。 楚南溟率領一眾研究員,隔著監控器,靜靜看著這一幕。 秦青的煩亂躁動,秦青的悲傷痛苦,秦青的疲憊不安,都被他們盡收眼底。他們以為這樣的狀態可能會持續一整晚,而云驚寒的意識體除了放射出一些溫暖的光,什麼都做不了。 但後續的發展卻超出了所有人的預料。 “數據傳回來了。”一名研究員揉了揉睏乏的眼睛,小聲說道:“把藍光閃爍的頻率解析之後,我們得到了一張曲譜。” 研究員點了點播放鍵,屏幕上的曲譜便化為了舒緩的樂音。 這是一首流傳了數百年的搖籃曲,幾乎每一個人在襁褓中的時候都聽過。 緩慢閃爍的藍光和悠揚舒緩的樂章催眠了一眾研究員,讓他們一個個捂著嘴,控制不住地打起了哈欠。 只有楚南溟完全不受影響。 他伸出修長的指尖,關掉了自動播放的曲譜,冰冷的眸光淡淡掃過實驗室。 就在這一瞬間,所有人都打了個激靈,陡然清醒過來。 “不愧是雲軍長啊!就算變成植物人,照樣可以哄小情人睡覺。待在他身邊肯定很有安全感吧?”不知哪個研究員還沒完全清醒,竟然滿懷欽佩地感嘆了一句。 所有人的目光都齊刷刷地投向這個研究員,然後又悄悄地瞄著楚教授。 如果秦青出軌的是別人,他們肯定會義憤填膺地罵上幾句,覺得秦青瞎了狗眼,不知好歹! 可秦青出軌的人是雲驚寒啊! 人家雲軍長都變成植物人了還能做出這麼有情調的事,只靠一臺機器就能把氣氛烘托得那麼浪漫,冷冰冰的楚教授拿什麼跟人家比? 這麼一想,偷瞄的目光裡竟然夾雜了幾絲同情,還有人不知不覺嘆出一口氣。 監控器裡,秦青睡得很沉,緊皺的眉頭早已舒展,像是做了一個好夢。 那些深深淺淺的藍光還在有規律地閃,不間斷地譜寫出催眠曲。 楚南溟一瞬不瞬地看著監控器,漆黑眼眸也在幽幽暗暗地閃著光。誰也無法猜透他此刻在想些什麼。 忽然,他的智腦響起滴滴滴的提示音,而他依舊盯著監控器,沒有絲毫反應。 提示音在空曠的實驗室裡迴盪,顯得異常急促,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 “楚教授,楚教授,有人找你。”一名研究生硬著頭皮提醒。 楚南溟眼眸裡的光驟然一暗,緊跟著又閃了閃,像是把抽離的一絲魂體重新找了回來。 他垂下眼眸,接通電話,淡淡問道:“有事嗎?” “楚教授,秦先生已經進去很久了,真的不用把他叫出來嗎?”護士長焦急地問道。 “不用了,他已經睡著了。”楚南溟語氣平靜。 “睡著了?”護士長有些難以置信。 “怎麼會睡著呢?”她提高音量說道:“那種紅光殺傷性很大,我們進去給藥的時候,如果動作不夠利索,超過十分鐘就會頭疼嘔吐!秦先生已經待了一個多小時了!他真的沒事嗎?” “他沒事。”楚南溟沒有解釋。 “哦哦,他沒事就好,那我——” 護士長不得不相信楚南溟。她正準備說再見,卻又聽楚教授在那邊吩咐道:“你們不要去打擾他。” “當然當然!我們不會去的。” 護士長覺得這是一句廢話。如果沒有必要,誰敢進入雲軍長的病房? 通話結束了,楚南溟繼續看向監控器。 秦青睡著睡著就側過身,把臉埋進雲驚寒的肩窩,一隻手臂從被子裡伸出來,橫著抱住了雲驚寒。即使睡著了,他也在下意識地尋找著那個可以讓他全心依賴的人。 藍光在閃,楚南溟眼裡的暗芒也在閃,實驗室裡冷氣開得太足,令人感覺極為不適。 一名研究員一邊觀察楚南溟的臉色,一邊小心翼翼地問:“這種藍光大概會閃一晚上,我們還要繼續監測嗎?” “不用了,你們都回去休息吧。”楚南溟淡淡說道。 大家連忙鞠躬告退,陸續離開實驗室。 當最後一個研究員刷開門禁時,他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卻見楚教授依然站在監控器前,英俊的臉龐籠罩在柔和的藍光裡,卻顯得那麼幽暗冰冷。 --- 秦青一覺睡到第二天中午。 睜開眼的時候,那臺破機器還在閃著藍光,頻率非常緩慢,令人看了又有些昏昏欲睡。 秦青呆呆地看著機器。 片刻後,藍光變成了橘紅光芒,像溫暖的陽光灑在身上,帶走了骨子裡的疲憊和肌肉的酸脹。 秦青捂著嘴打了個哈欠,這才慢慢清醒過來。 “早啊雲驚寒。”他坐在床上伸懶腰。 橘紅光芒閃了閃。 “睡夠之後,腦子果然好用多了。”秦青小心翼翼地下床,把996從被窩裡拽出來,使勁兒晃了晃。 996也只能睜開眼,嘟嘟囔囔地抱怨。 秦青走進洗手間洗了個臉,回到病房後坐在雲驚寒的床邊。 “昨天晚上我不知道怎麼報仇,今天醒過來,我忽然就知道了。吳曲是為了得到家產才會害死我媽。他最在乎的是這個。我如果想報仇,就要把他現在擁有的一切都搶走。” 秦青握住雲驚寒的手,平靜地說道:“秦家的一切我都要奪回來。你說我能做到嗎?” 病房裡靜悄悄的,什麼聲音都沒有。 秦青卻開心地笑了,晃著雲驚寒的手說道:“你是不是有點盲目相信我啊?你不知道我是中心城最有名的廢物嗎?” 橘紅光芒變深了一些,帶來更多溫暖。 996用爪子刨了刨秦青的褲腿,不安地說道:“秦青,要不待會兒你去掛個腦科吧?” “我沒瘋。”秦青搖搖頭。 “好好好,你沒瘋。咱快走吧,別在這兒待了。”996轉動腦袋四處張望,試圖找到隱藏在暗處的那雙窺視的眼睛。 不知不覺,它渾身的毛都炸了。 “我餓了。”秦青捂住肚子,問道:“你餓了嗎?今天的營養液護士還沒給你注射吧?我馬上把護士叫過來。” 他摁了摁床頭的呼叫鍵,說明了情況。 片刻後,護士長帶著一瓶營養液走進來,臉色蒼白,眸光閃爍,額冒冷汗,一幅心虛害怕的模樣。 “你怎麼了?”秦青擰眉問道。 “我沒什麼呀。”護士長心裡滿是震驚,面上卻不敢表露出來。 她終於發現,自己待的病房和秦青待的病房好像不是同一個。自己進來的時候會有爆閃的紅光不斷刺痛皮膚和神經,嚴重的話還會誘發心臟病或癲癇。 秦青進來的時候卻是如此溫暖柔和的光芒。這種光,幾乎跟外面的陽光沒有差別,只是站了一會兒,整個人都會變得安心又舒適。 到底怎麼回事?為什麼反差這麼大? 護士長心裡滿是疑惑,卻一句都不敢問,用針管抽出營養液,準備注入滴瓶當中。 “等等!”秦青越看越覺得護士長表情有古怪,連忙呵止。 “怎麼了?”護士長手臂僵住。 “這瓶營養液查過了嗎?”秦青奪過針管。 “外面的士兵查過了。” “查過了你緊張什麼?” “我沒緊張。” “你冷汗都冒出來了,你還說你不緊張?老六,你過來。”秦青衝996勾勾手指。 996不明所以地走過去。 “來,你嘗一口這個營養液。” “我xx你個大爺!”996一瞬間就炸了,喵嗚喵嗚一通狂罵,衝上去對著秦青的鞋後跟就是一頓撓。 秦青抓著護士長的胳膊,把她帶到醫院的檢測中心,盯著工作人員重新檢測了營養液的成分,確定無毒才放過人家。 “重新開一瓶營養液吧。”檢測過後,針管裡的營養液已經所剩無幾,秦青只好讓護士再拿一瓶新的。 這一次,他全程盯著檢測員做檢測,還讓小白鼠試吃了一口,這才回到病房,親手幫雲驚寒把營養液注入滴瓶。 “唉,真是防不勝防啊!”他嘆息道。 “是你有被害妄想症吧!”996一下一下翻著白眼,“我他喵的太受傷了!你竟然讓我幫雲驚寒試毒!你不愛人家了!” “你是小妖怪嘛!普通毒/藥應該毒不死你吧?” 秦青訕訕一笑,說道:“待會兒我給你買一部手機讓你玩遊戲。要多少遊戲幣我都給你充。我再給你買幾箱煙,幾箱酒,幾箱啵啵魚罐頭。這樣可以了嗎?不生氣了吧?” 秦青揉了揉996的圓腦袋,小聲哄著。 996轉了轉眼珠子,矯情地哼哼幾聲,然後才道:“試一次毒,換一千遊戲幣,一箱煙,一箱酒,兩箱啵啵魚罐頭。” 秦青:“……” 沉默了好一會兒,秦青才搖著頭感嘆:“老六啊老六,這名字我真沒給你取錯!” “雲驚寒還有什麼針要打嗎?每種藥我都幫你試毒,你趕緊給我買一部手機。我想打遊戲!”為了賺外快,996反而還催上了。 秦青揉搓著胖貓的腦袋,滿臉哭笑不得。 一人一寵正鬧騰,智腦響了,楚南溟發來一條短信。  秦青馬上回復:  問這句話的時候,楚南溟正站在監控器前,用那雙漆黑冰冷的眼眸靜靜地看著秦青。 秦青沒有隱瞞,直言不諱地說道: 他沒有忘了這段婚姻是用什麼換來的。只有表現出深愛雲驚寒的樣子,他才能待在楚南溟身邊。 這太荒誕了。 秦青忍不住笑了笑,舌尖卻嚐到一絲苦澀。 楚南溟問道。   楚南溟認為秦青看見這句話一定會馬上回到研究所。為了母親,為了真相,他不會再拖延。 但楚南溟想錯了。 秦青忽然低下頭,用雙手反覆梳理著滿頭亂髮,竟是許久沒有回信息,也沒有離開雲驚寒的意思。 監控器裝在天花板的各個角落,拍不到他的臉。楚南溟無法得知他此刻是什麼表情。 秦青沉默了多久,楚南溟就站在監控器前看了多久。 雲驚寒的意識體一直都很平靜,傳回來的數據沒有太大的參考價值。楚南溟不知道自己在等什麼。 為了雲驚寒,連母親的枉死都可以放在一邊嗎?愛一個人,可以達到這種渾然忘我,不顧一切的程度嗎? 楚南溟很難理解,於是感到了一些不適。他皺起眉頭,再度發去一條短信: 秦青終於有了反應。 他看著這條短信,呆呆地坐了一會兒,然後回覆道: 楚南溟眸光微閃,馬上追問:  秦青嘆了一口氣,呆呆地坐了一會兒,這才抱起那隻胖貓,俯身在雲驚寒耳邊說了一句再見。他抓起雲驚寒的手,在自己額頭輕輕一觸,然後匆忙離開。這個動作好像是一種固定的告別儀式。 柔和的橘紅光芒持續了大約五分鐘,然後又變成爆閃的紅光。 推門進入的護士忍耐著強烈的眩暈感和嘔吐感,飛快查完了雲驚寒的各項身體數值,然後飛奔離開。 秦青在的時候,這個病房是溫暖的巢穴,秦青不在了,它就是殺人於無形的鬼蜮。 楚南溟靜靜看著病房裡的變化,不知過了多久,又不知為何,竟發出一聲極冷冽的低笑。 --- 秦青回到研究所時已經是下午兩三點了。他以為楚南溟肯定在工作,自己正好可以找個安靜的地方緩一緩,整理一下心情。 但他想錯了。楚南溟並沒有工作,反倒一直待在居所,等著他回來。 楚南溟的居所是一棟獨立小洋樓,隱藏在一片茂密的叢林裡,一條平坦的路通往幾公里之外的研究所。 秦青被一個自稱管家的漂亮女人帶入寬敞明亮的客廳。 “回來了。”楚南溟坐在客廳裡看書,聽見腳步聲,淡漠的目光掃過來。 “你好。”秦青點點頭,拘謹地問候了一聲。 明明已經結婚了,關係如此緊密,他們卻更像兩個陌生人。 管家低下頭,悄無聲息地勾起唇角。 “你找到什麼證據了?”楚南溟放下書,定定看過來,深邃的眼眸彷彿能包容一切,也能平靜一切。 面對這樣的他,秦青被攪得支離破碎的心竟有了彌合的徵兆。 他以為楚南溟是冷的,也是遠的。雲驚寒是熱的,也是近的。待在楚南溟身邊一定會非常難受,遠不如待在雲驚寒身邊舒適。 但他忽然發現自己想錯了。 楚南溟的平靜可以像山,像海,像天空…… 不需要靠得太近,只是站在遠處眺望,山的雄偉,海的遼闊,天空的無邊無際,也可以讓人獲得安寧與力量。 秦青放下996,慢慢走過去,一屁股坐在楚南溟身邊,長長嘆出一口氣。沒了拘謹,沒了侷促,也沒了陌生感,他整個人都放鬆了。 楚南溟微蹙的眉心不自覺地舒展,冰冷眼眸裡的暗芒柔和地閃了閃。 “發生什麼事了?”他極有耐心地問著。 這些事,本來與他無關。 “我找到了這個。”秦青把自己的手腕伸過去。 楚南溟看著智腦上的一張照片,照片裡是一行歪歪扭扭的文字。 不用聽取任何描述,他已經猜到了事情的全部經過。 “距離案發已經過去很久,現場遭到了破壞。你沒有辦法證明這些字是你母親留下的。心臟病猝發之下,她的字跡嚴重變形,拿去做筆跡鑑定也沒有價值。這個證據只能確定你的猜想,不具備法律效力。” 楚南溟給出了自己的分析。 他知道這些話秦青一定不愛聽。但事實就是如此。 “我查過吳瑜和吳綵衣的交易清單。他們一個是科研人員,一個是調香師,日常需要購買很多化學試劑。有鑑於他們的職業,這些化學試劑就算含有毒素,你也不能憑此控告他們。” 楚南溟垂眸看著坐在自己身邊的秦青,淡淡說道:“如果你母親沒有留下可供檢測dna和有毒物質的生物樣本,你是沒有辦法把兇手送去審判的。” 秦青的臉色越來越灰敗。 他知道楚南溟情商低,卻不知道這人的情商可以低到這種程度。拿刀戳別人的心窩子很有趣嗎? “你能不能別說了。”秦青捂著眼睛哀求。 楚南溟沉默了一會兒,淡淡說道:“我再說最後一句。” 秦青抹了把臉,很是無奈:“你說。” “如果殺人的罪證找不到,你可以找別的罪名。商業欺詐、偷稅漏稅、職務侵佔等等。我可以為你開放調查權限,也可以給你介紹有經驗的調查人員。你並不是無能為力的。” 楚南溟站起身,頷首道:“好了,我要回去工作了。你熟悉一下這個家吧。” 秦青呆愣了好一會兒才猛然回神,追上去,從背後抱住了這個看似冰冷,其實很有溫度的人。 “謝謝你楚南溟。”他的嗓音有些哽咽,帶著無盡的感激。 緩了一緩,他把臉埋進楚南溟寬闊的脊背,悶悶地說道:“我真的不想給你添麻煩,但我現在好像只能依靠你。給我一點時間好嗎?我不會一直賴著你的。” 楚南溟安靜地站立著,直到秦青放開自己才轉過身,慎重說道:“在婚姻存續期間,我不介意你一直依賴我。你要知道,照顧你是我的義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