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流書呆 作品

第126章 6職場真人秀18

 秦青其實不喜歡採訪環節,更不喜歡把自己和客人的照片放出來大肆炫耀。但是為了節目效果,也為了拯救黑加侖,他什麼都可以忍耐。 他把腦袋湊近蔣伯兮的腦袋,學著對方的樣子找準鏡頭,露出一抹微笑。 cp粉:   不知想到什麼,蔣伯兮側頭看向秦青,笑著說道:“你知道我倆在網上已經有cp粉了嗎?” “啊?”秦青眨了眨眼,一臉茫然。他對飯圈文化真的是一點兒也不瞭解。 躺在沙發上□□趾的996翻著白眼解釋:“cp粉就是你和蔣伯兮共同的粉絲,他們希望你倆能談一場戀愛。磕cp現在很流行的。” 聽到這裡,秦青耳朵尖紅了,連忙收回看著鏡頭的目光,有些倉皇無措地四下亂瞟。 看見他害羞的模樣,蔣伯兮忍不住低笑了幾聲。 他推著秦青的脊背,引領對方回到沙龍坐下,自己則坐在沙發扶手上,手臂依舊搭著秦青的肩膀。這是一種形影不離的姿態,無論是站,是坐,他總要貼著秦青。 “網友管我們叫薄情cp。”蔣伯兮低沉的嗓音裡帶著笑,彷彿在調侃。 “伯秦?”秦青抬眸看著蔣伯兮,有些困惑的擰眉。 他搞不懂這個名稱有什麼意義。 “不是我的伯和你的秦,是厚薄的薄和愛情的情。合在一起就是薄情。喏,你看!”蔣伯兮用自己的手機打出這兩個字。 秦青看了一眼,忍不住笑了笑。原來是這個“薄情”。 蔣伯兮捏捏他的肩膀,沒好氣地說道:“你還笑,你不覺得這個名字很不吉利嗎?我覺得‘請你珍惜’更好。” 他就這樣當著萬千觀眾的面,用開玩笑的方式輸出了自己的cp文化。 站在場外的經紀人用力拍打腦門,痛苦地呻/吟:“蔣總,你來真的嗎?” cp粉伸出大拇指:   cp粉一不小心就把這個詞條送上了熱搜。 秦青對此一無所知。他低聲唸了一句“請你珍惜”,心中微微有些觸動,漂亮的桃花眼忍不住彎了彎。 蔣伯兮垂下腦袋,頂著秦青的腦袋,語氣無比溫柔:“你也喜歡這個名字是吧?” “嗯。”秦青點點頭,耳朵更紅了。 如果周圍沒有鏡頭,蔣伯兮真想親一親這兩隻紅彤彤的耳朵,用自己的嘴唇去感受一下它們滾燙的溫度。 這麼可愛的秦青,自己為什麼會忘記?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麼? 蔣伯兮的苦惱很快就被打斷了。 君綠竹伸長脖子越過秦青的肩頭,眼巴巴地看著蔣伯兮,問道:“蔣老師,你不是說你還請了一位重磅評委嗎?他對我們的菜品都是怎麼評價的?” 如果再不阻止,蔣伯兮真的會把其他嘉賓都忽略掉。君綠竹面上笑得甜美,實則已對這檔節目產生了不滿。 她沒有實力與秦青抗衡,找個人出來搶走秦青的風頭總可以吧? 蔣伯兮這才想起導播室裡的歐陽毅。 歐陽毅衝鏡頭揮揮手,很有風度地笑了笑。被冷落也沒關係,他默默吃瓜也挺開心的。 “介紹這位評委之前,我有一個問題想問你們。”蔣伯兮拍拍秦青的肩膀,這才坐回對面沙發,慵懶地交疊起雙腿。 “什麼問題?”廖中方眼巴巴地問。 “你們覺得華國最頂尖的廚師是哪位?當然了,這只是你們心裡的排名,不是大眾意義上的排名。你們如果說華國最厲害的廚師是你們的媽媽,這個答案也對。大家隨便聊聊,不要拘束。”蔣伯兮揚了揚下頜,笑著說道。 坐在導播室裡的歐陽毅搓搓手,調侃道:“到了測試我江湖地位的環節了。” 站在場外的蔣廣元用力握緊柺杖,露出不怒而威的表情。哼,他也是業界傳說! 攝影師很懂得製造氛圍,馬上把二位泰山北斗的反應拍攝下來發給導播,導播立刻傳到公屏上。 左邊的大屏幕裡,蔣廣元站姿筆挺,雙眼銳利,滿頭白髮為他增添了一代宗師的強橫氣場。右邊的大屏幕裡,歐陽毅雙手交握,眉目低垂,勾唇淺笑,完完全全是低調而又神秘的王者。 屏幕忽然又分為上下兩半,上面是兩位大佬在比拼氣場,下面是五位嘉賓在冥思苦想。 緊張而又搞笑的氛圍一下子就出來了。 觀眾:    君綠竹低下頭,極力思索著這位神秘評委的身份。她是來吸粉的,也是來收割流量的,更是來積攢人脈的。她需要獲得業界大佬的認可與扶持。 但她是半路出家的和尚,能叫出名字的頂級廚師真的沒幾個。 蔣廣元剛才是從二樓下來的,莫非是蔣廣元? 君綠竹眼睛一亮,心裡已有了成算。 其他幾個嘉賓還在思考,誰也不敢先回答。 秦青慢吞吞地捋著懷裡的胖貓,臉上完全沒有冥思苦想的痕跡。對於這個問題,他應該早有答案。而蔣伯兮也知道他的答案。 對別人來說是送命題,對秦青來說卻是送分題。他說蔣廣元最厲害,沒有人會覺得他情商低,反而會覺得他重情重義。 於是蔣伯兮衝秦青說道:“要不你先來?” “嗯?”正在發呆的秦青茫然地眨了眨眼。 996甩甩尾巴,無奈地重複:“他問你華國最厲害的廚師是誰。” 蔣廣元滿懷期待的目光立刻看過來。 歐陽毅擺擺手,打趣道:“這還用問嘛,秦青肯定會說蔣老爺子。” 然而秦青的答案卻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 “是歐陽毅老師。”他直直地看著鏡頭,語氣沒有絲毫遲疑。 蔣伯兮愣了足足好幾秒。 蔣廣元瞪了瞪眼睛,一副想生氣又捨不得生氣的樣子。 歐陽毅在短暫的沉默之後爆發出一陣開懷的大笑:“哈哈哈哈哈哈,這小子也太實誠了!” 觀眾漸漸看出一些端倪,不由震驚:     蔣伯兮看向站在場外吹鬍子瞪眼的蔣廣元,嘴角抿直,努力憋著笑。他也沒想到秦青給出的答案竟然會是這個。 “為什麼?”他忍不住問。 秦青有一下沒一下地捋著胖貓,慢慢說道:“歐陽毅在國際名廚榜單上的排名是世界第四,亞洲第一。” “你好像排名第十?”蔣伯兮馬上幫秦青宣傳一波。 觀眾: 秦青紅著耳朵點點頭。 “據說評委壓了你的排名,唯一的理由是你太年輕?”蔣伯兮似乎忘了這個環節是為了給誰造勢。他想讓更多人知道自己喜歡的人是這般優秀。 秦青撓撓耳朵,再度點頭。 剛才還氣得頭頂冒煙的蔣廣元此刻露出了欣慰的笑容。他把柺杖夾在腋下,輕輕為自己的小徒弟鼓掌。 歐陽毅也拍了拍手,感嘆道:“後生可畏啊!” 導演不得不舉起木板,用潦草的字跡寫道: 蔣伯兮瞟了一眼木板,這才導回正題,“所以你是按照排名給出的答案?沒有私人理由嗎?” 秦青認真想了想,答道:“有的。” “你把歐陽毅排在第一,理由是什麼?” “他是擺脫規則的人。” “這話怎麼說?” “你知道的,國內很多餐廳為了獲得米其林星級稱號,一直都很拼。他們是被規則支配的人,這其中也包括黑加侖。” “是的。”蔣伯兮瞥了一眼老爺子。 老爺子的臉果然黑了。 “六年前,黑加侖被米其林摘掉了一顆星,從三星變成二星,這對黑加侖來說是災難。因為這個,客流量足足減少了40%。從那個時候開始,黑加侖就走上了下坡路。”秦青面無表情地講述著。 蔣伯兮又看了一眼老爺子,嘴角忍不住上揚,眼睛裡滿滿都是嘲意。 老爺子已經氣得臉紅脖子粗,只差掄起柺杖打人了。 “與此同時,歐陽毅老師卻退出了星級評選。他的餐廳被米其林摘牌了。” “是的,這事當年鬧得挺大。”蔣伯兮點點頭。 觀眾: “歐陽毅老師的餐廳被摘牌,不是因為烹飪技法的退步,而是因為他的餐廳已經不對大眾開放。這達不到米其林的測評標準,於是首先就被否定了。” 秦青看向鏡頭,繼續說道:“在業內,如果一家三星米其林餐廳被摘掉一顆星,它的客流量必然會大大減少,如果一下子被摘掉三星,它將面臨倒閉的命運。但歐陽毅老師的餐廳是特例。這家餐廳目前依舊經營得很好,它擁有一大群忠實會員。它的盈利不是靠一家雜誌的排名和測評,而是靠食客們的味蕾。在業內,沒有第二個人敢像歐陽毅老師這樣堂而皇之地摒棄權威與規則。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他自己就是權威與規則。” 秦青看了看氣呼呼的蔣廣元,堅持著說完了最後一句話:“黑加侖做不到這一點。為了重獲三星,這些年黑加侖一直在努力。它依舊在規則下舞蹈。所以我認為,歐陽毅老師是當之無愧的第一。” “哈哈哈哈哈哈!這個馬屁拍得我太舒服了!”歐陽毅拊掌大笑,樂不可支。 觀眾:      蔣廣元用力跺了跺柺杖,氣得臉都青了。孫子看不起他,天天罵他老東西。現在好不容易等到小徒弟回來了,沒想到小徒弟竟然也看不起他!莫非他真是一個徹頭徹尾的失敗者? 蔣廣元狠狠瞪了攝影機一眼,然後仰頭看天,重重地喘著粗氣。 都說老小孩老小孩,人來了,心性也穩不住了。 “沒意思,回去了!”蔣廣元氣哼哼地說了一句,掉頭便走。 蔣伯兮立刻衝經紀人使了個眼色,讓他幫忙送一送。 經紀人苦笑著追上去,握住蔣廣元的手臂,卻被老人家用力甩開。 秦青回頭看了看蔣廣元一瞬間佝僂下去的背影,眸子暗了暗,然後轉過頭,對蔣伯兮說道:“你不問問我心目中最偉大的廚師是誰嗎?” 蔣伯兮:“……我不用問已經猜到答案了。秦青,你是端水大師嗎?” 已走到門口的蔣廣元忽然站定,卻沒回頭。 “哼!”他重重地噴出一股鼻息,但心中的狼狽到底還是減少了很多。 自從失去味覺之後,沒有人知道他在每一個無眠的深夜中經歷了多少痛苦的煎熬。他是一名廚師,這樣的病症無異於斷送了他最為熱愛的,並且為之奮鬥一生的東西,那是另一種意義上的死亡。 他從未如此挫敗過,也從未如此恐懼過。 他需要肯定與支持。然而他早已經是孤家寡人。他身邊沒有任何一個親人是真正關心他的。甚至於,這些人恨他! 蔣廣元再度抬頭望天,止住了苦澀的淚水。 秦青回眸看了看老人顫巍巍的背影,徐徐說道:“不是端水。” 蔣伯兮笑了笑,有些不以為意。這還不是端水? “我是十二歲開始學廚的,我的第一位老師就是蔣爺爺。我還沒學會拿菜刀的時候,老師就先對我說了一句話。”秦青眼眸放空,開始追憶。 許多鮮活而又深刻的畫面從他的腦海深處湧現,就彷彿發生在昨天。 “什麼話?”蔣伯兮只能順著這個話題往下聊。 私心裡,他覺得用“偉大”這個詞來形容老東西是非常可笑的一件事。 “他對我說,一名合格的廚師要用照顧家人的心情去照顧客人。”秦青笑彎了唇。 時隔十幾年,這句話依舊能讓他感受到當時的溫暖。 “很多廚師都這麼說。”蔣伯兮似笑非笑地說道。 秦青搖搖頭:“蔣爺爺不僅是這麼說的,也是這麼做的。你見過每天開業的時候會親自走到門口迎接每一位客人的總廚嗎?” 蔣伯兮一時啞然。老東西還真的有這個習慣。 “你見過能叫出每一位熟客名字的總廚嗎?” 蔣伯兮搖搖頭,眼裡的不屑已悄然淡去。 “你見過知道每一位熟客的口味與偏好的總廚嗎?” 秦青回頭看了看蔣廣元瘦弱又疲憊的身影,說道:“蔣爺爺會把第一次來的客人的訂單記在腦海裡,於是當客人再度到來的時候,他會親自去為客人服務。客人點單的時候,他會這樣提醒對方——上一次,這道菜您已經吃過了,這一次可以試試別的。您口味偏甜,我們這兒的布朗尼蛋糕很不錯。” 秦青動容地說道:“你看,只是去吃過一次飯而已,他連你是什麼口味都能記住。他對待客人的態度真的就像對待家人一樣。” 蔣伯兮把雙手握在一起,心情複雜到難以言表。 這些事他都不知道。他很早就不再跟爺爺交流了。 秦青平復一下心情,繼續說道:“這些事例,或許在你們聽來有些假大空,那我就說一件發生在我身上的事吧。” 蔣伯兮立刻抬眸看向秦青。 背對眾人站在門口的蔣廣元也回過頭來,用微紅的眼睛看向小徒弟。 “當年我被賣到一艘遊輪上,那艘遊輪實際上是一條賭船。”秦青平靜地說道。 蔣伯兮呼吸一窒,心臟也跟著牽扯出一股撕裂般的疼痛。他混跡娛樂圈多年,見過太多黑暗的東西,他知道在賭船上工作要承擔怎樣的危險。 觀眾:  秦青看著自己滿是老繭的手心,繼續說道:“如果在公海上被警察圍堵,那些賭徒會乘坐快艇出逃。像我們這種人當然是沒有資格坐快艇的。為了滅口,我們會被扔進海里淹死。” 蔣伯兮扯了扯襯衫領口,覺得呼吸都續不上了。 蔣廣元身體一晃,差點暈倒。 觀眾陷入了難言的沉默。秦青曾經遭遇過的事情,是他們終其一生都無法想象的!他們似乎沒有資格在此刻發出評論。同情、憐憫、鼓勵、安慰,好像都是秦青不需要的東西。 他早已經戰勝一切。 秦青勾起唇角,衝蔣伯兮微笑:“那時候,我每天都在想,我會在什麼時候被扔進海里餵魚。有一天,船上來了一位很尊貴的客人。晚上點餐之前,他還點了一瓶胃藥。因為蔣爺爺的教導,我習慣於研究客人的訂單,盡力去照顧他們的需求。於是我為這位客人準備的食物都是軟爛清淡的。哪怕他點了血紅熟的牛排,我端給他的依舊是一盤嫩嫩的牛柳。” 秦青手指併攏做槍/擊狀,對準了自己的太陽穴,平靜地說道:“他看著那盤牛柳,重重扔下刀叉。他的保鏢以為我在食物裡下了毒,用手/槍/抵住了我的腦袋。” 觀眾聽得入迷,感覺十分刺激! 蔣伯兮卻不覺得刺激,只覺得心臟病都快犯了。他臉色慘白地看著秦青。 秦青卻莞爾一笑,擺手說道:“別擔心,他的保鏢沒有開/槍。他皺著眉頭吃完了那盤牛柳,什麼話都沒說就離開了餐廳。但是第二天,當他準備下船的時候,他忽然指著我,對那些窮兇極惡的賭徒說道——我要帶他一起走。” 蔣伯兮的心臟這才恢復跳動,卻還是一陣一陣抽痛。這些年,秦青都經歷了什麼! 蔣廣元顫巍巍地走上前,急迫地看著秦青,彷彿在確認他真的安好。 秦青平靜地說道:“所以你明白我為什麼要說蔣爺爺是最偉大的廚師了吧?他用真誠照顧著他的客人,而我從他身上習得了這份真誠,進而改變了自己的命運。從那之後,我未曾有一天忘記過,我的食物必須帶著溫情與溫度。技藝頂尖的廚師有很多,但是把赤城的一顆心當成佐料,融入食物裡的廚師又有幾個呢?” 秦青看向蔣廣元,緩緩說道:“老師,謝謝您的教導。” 蔣廣元大步上前,用力拍打秦青的肩膀。 “好小子!好小子!”除了這句讚歎,他已經說不出別的話了。 他此生最傑出的作品就在這裡!他看見了一顆鮮活跳動的赤誠的心。他失去了味覺、事業和家人,可他現在卻覺得異常圓滿。 廖中方等人呆了呆,然後才用力鼓掌。 歐陽毅一邊鼓掌一邊慨嘆:“蔣老爺子一生追求從未改變。我把餐廳做成會員制也是受了他的啟發。我希望能像他那樣,與客人建立起家人般的關係。老爺子才是當之無愧的第一。” 蔣伯兮愣愣地站在原地,看著相攜在一起,顯得那麼親暱融洽的兩人。那是他無論如何都融不進去的氛圍。 他一直都很看不起老爺子,然而在秦青心裡,老爺子卻是那般重要的人。 自己對老爺子的恨意是不是一種誤解?這些年自己的漠不關心,竟然是錯的嗎? 蔣伯兮真的很想走過去,和那兩個人一起笑,一起哭,一起講述曾經,暢談未來。 但他做不到。 他把一切都忘了。 --- 這段訪談結束了,歐陽毅在幾位嘉賓的驚呼中現身沙龍,與大家見面。蔣老爺子坐在秦青身邊興致勃勃地聊天,臉頰是罕見的紅潤,神采也格外飛揚。 而秦青再也不曾看過蔣伯兮一眼,只是專心致志地照顧著自己的老師。 原來他與黑加侖的淵源不是基於暗戀,而是源於恩情。他對老爺子的在意怕是遠遠超過了任何人。 蔣伯兮心裡發苦,嘴上卻不能說,只好耐著性子錄完節目,把幾位嘉賓送上回賓館的車,然後匆忙攔住了也要坐車離開的蔣廣元。 “爺爺,你留一下。”他急促地喊道。 蔣廣元掏掏耳朵,動作和語氣都十分誇張:“你叫我什麼?” 蔣伯兮深吸了一口氣:“……爺爺。” 蔣廣元抬頭望天:“今兒個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蔣伯兮:“……爺爺,你別鬧。你能不能告訴我,我跟秦青當年是怎麼認識的。” 蔣廣元愣了好一會兒才不敢置信地問道:“你都忘記了?” 蔣伯兮頗為難堪地點頭。 “剛才你跟秦青那麼要好,都是裝的?你其實根本就不認識他?”蔣廣元舉起柺杖,作勢要打。 蔣伯兮低下頭,沒有躲避。這頓打是他該的。 蔣廣元氣笑了,放下柺杖說道:“行,我可以告訴你,但是你得拿起鍋鏟給我做一道菜。你當年發過的毒誓,你還記得吧?我今天就要你破了那個誓言!” 一道稚嫩的聲音依稀響在兩人耳畔。 “我蔣伯兮這輩子都不會拿起鍋鏟做菜,否則就罰我出門撞死,吃飯噎死,過河淹死!我討厭下廚,更討厭你!” 隨之而來的是餐廳大門被用力甩上的巨響,砰的一聲,震碎了回憶,也震碎了蔣伯兮的抗拒和固執。 他咬咬牙,點點頭,然後慢慢挽起袖子,沉聲說道,“好,我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