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1:不能自己

    這個結尾,可謂是開放性滿滿。

    這隻手的主人是誰?

    賴頭?

    還是清朝女人?

    亦或者是別的‘人’????

    “臥槽,這一波聽得我有點舒適啊!”

    “有點東西,不愧是瑾哥,還真是從來都沒有讓我失望過。”

    “啥也不說,瑾哥牛逼!!我耐死你了!!”

    “媽了個蛋的,牛逼牛逼!!”

    “接下來的第二個肯定更加精彩,主播不要停,接著開始往下講吧!!”

    ……

    嚴謹喝了口水之後,開始講述第二個故事。

    “不知是幸運還是不幸,開學前一天,我卻摔壞了腿。”

    “知道新學期的功課會很緊張,所以男生們約好了來一場激情四射的足球賽。我無疑是這場球賽的主角:跳起來爭搶頭球,落地時卻發出了痛苦的呻--吟。”

    “醫生面無表情的叮囑我:腿骨裂紋,臥床靜養一個月。”

    “儘管一路上把我疼得不輕,但想到還能悠閒地在家休息三十天,還是禁不住有些興奮。父親去國外參加醫學會議去了,這段時間我將是完全自由的,生活上或許有些不便,但也無需過慮。

    躺在沙發上吃完了從餐館叫來的外賣,我被索然無味的午後連續劇催眠,很快就進入了夢鄉。等我醒來的時候,天已經黑了,牆上的老鍾嘎啞地敲打了六下。

    這個老掛鐘是祖母的遺物,據說還是她當年的嫁妝。黑紅色的木殼,古老的造型,還有那有氣無力的嘀噠聲,怎麼看都和新居毫不相稱。然而父親卻對它很有感情,不顧我的反對,把它堂而皇之地掛在客廳最顯眼的位置。不過平心而論,這個老鍾雖然外表陳朽,報時還是很精確的。

    上年頭的東西總有些靈異之處,老鍾也不例外。聽父親說,它在祖母去世時曾經莫名其妙地停了下來,大家都以為它壞掉了,哪知四十九天之後它又自動走了起來,那正是祖母滿忌的時日。

    我起身揉了揉惺忪的睡眼,發覺自己有些餓了,就思忖晚飯該吃點什麼。就在這時忽然有人敲門,我拄著單拐一瘸一拐地走過去打開門,發現蘇然推著一把輪椅,站在門外笑盈盈地看著我。

    這個年輕的姑娘前年來到附近的醫院就職,成了我父親的部下,也成了我家的鄰居。她有空就來我家串門。父親工作忙碌,在家的時間不多,因此我格外歡迎她。”

    “蘇然皺著眉打量我的腿:聽說你的事了,給你弄來這個東西,會方便很多。”

    “蘇然連哄帶逼地讓我坐到了輪椅上,讓我在客廳裡多轉幾圈,熟悉一下輪椅的操作。然後脫下外套進了廚房,片刻後廚房裡就響起了煎炒烹炸的聲音。

    母親是在我五歲那年去世的,從那之後家庭裡就失去了女人的溫柔和細緻。如今蘇然的出現讓我明白了缺少的是什麼。要不是因為她是我家的親戚,年紀又太輕,我真的有點想讓她嫁給父親。

    蘇然的手腳還是一如既往的利落,不消片刻,色香味俱全的飯菜就擺滿了桌子。我們吃罷晚飯,習慣性地坐在沙發上看起了電視,可時間不長,蘇然就有點神色尷尬地站了起來。”

    “她吸著冷氣:肚子有點不舒服,能不能借用你家的衛生間。”

    “得到我的同意後,她幾乎是跑著進去。”

    “醫生或多或少都有潔癖。譬如蘇然,就算在我家談興正濃,想要方便時還是會回到自己家裡。今天看來是因為太急迫才破了例,她這是怎麼了,不會是肚子壞了吧?

    我心不在焉地看著新聞,直到黃金檔電視劇開播也不見蘇然出來。她不會出什麼事吧?我忐忑不安地想著,駕著輪椅來到衛生間門前敲敲門,卻無人回答。我試探著把門推開了一條縫,依舊沒有反應。我終於忍耐不住,緩緩地把門推開…

    血!

    到處都是血!

    天花板上,牆壁上,最驚心動魄的還是浴缸裡:滿池刺眼的殷紅上飄著一縷黑色的物體,那是頭髮!

    地上還有幾件衣服,是蘇然的,但她人呢?”

    “我打了個哆嗦,醒了過來,發現自己躺在沙發上。天已經黑了,牆上的老鍾嘎啞地敲打了六下。

    怎麼回事?我不是暈倒了麼?我忽然想起失去知覺前發生的事情:衛生間裡滿是鮮血,還有蘇然的長髮,但是她的人卻不見了蹤影!

    迷糊的目光無意間落到了衛生間的門上。我哆嗦著走過去把燈打開,隨即目瞪口呆:根本就沒有什麼鮮血,理石材質的牆磚和浴盆在慘白的燈光下折射出青色的光芒,是那樣的乾淨,乾淨得連地面上的一隻死蟑螂都顯得極為刺眼。

    難道剛才只是一場夢?怎麼會有如此真實的夢?”

    “咚咚咚——!!”

    “突如其來的敲門聲嚇得我一哆嗦,從門鏡向外張望,我發現蘇然推著一把輪椅笑盈盈地站在門外。”

    “蘇然皺著眉打量我的腿:聽說你的事了。給你弄來這個東西,會方便很多。”

    “她說的話和我夢中的完全相同!我瞠目結舌,茫然地看著她走進廚房做起晚餐。

    幾乎是味同嚼蠟地吃了飯,我和她坐在沙發上,心裡非常清楚,離“那個時刻”越來越近了。”

    “果然,蘇然站起身吸了口氣:肚子有點不舒服,能不能借用你家的衛生間?”

    “我聲嘶力竭地吼了起來:不行!!!你回家去吧,現在就走!!”

    “蘇然吃驚地看著我,似乎不敢相信我會用這種態度對待她。她狠狠地瞪了我一眼,捂著肚子跑出了我家,狠狠地摔上了門。

    我如釋重負地嘆了口氣,擦擦額頭上的冷汗,盯著牆上的老鍾發呆。也許它真的有某種神秘的力量,能夠讓人看到未來的兇險。可夢中見到的鮮血是怎麼回事,是誰要殺害蘇然?”

    “想到這裡,我不禁為也是獨自居住的蘇然擔心起來,拿起電話撥下了她的號碼。電話響了很久才有人接:你好,哪位?”

    “我結結巴巴地說:是我。剛才的事情有點誤會,你可千萬別多想。”

    “蘇然的口氣很冷淡:沒事,我身體不太舒服,你也需要休養,今天就這樣吧。”

    “說罷,就掛斷了電話。”

    “我沮喪地嘆了口氣,不過蘇然的安然無恙還是令我深感安慰的。放下電話我只覺得全身虛弱無力,於是上床睡了。

    一聲響亮的霹靂把我驚醒,看看床頭的鬧鐘,差一分零點。只見窗外雷電交加,暴風雨似乎馬上就要到來。客廳裡傳出了老鐘的報時聲——”

    “當!——”

    “本應敲打十二下的報時聲,現在卻化成一聲淒厲而悠長的鳴叫!

    我的雙眼一黑,眼前浮現出一副鮮明的畫面……是那個夢!

    那個困擾了我十二年的噩夢!”

    “那個夢是我的秘密,除了父親我沒對任何人說起過。

    夢中我彷彿回到了五歲那年。父親把我緊緊地抱在懷中,瘋狂地在走廊上狂奔,最後來到一扇鐵門前。父親顯然是猶豫了片刻,他把我放到地上,囑咐我不要亂走。我畏懼地打量周圍,來時的路已經被黑暗吞沒,所幸昏黃的天光從牆上的縫隙鑽進來,讓我感到稍許安慰。父親走進房間後,我就掏出粉筆在牆上亂畫一通,直至父親的悲鳴傳入耳中。

    門沒有關嚴。我把小小的腦袋伸進縫隙,就看到了至今無法忘卻的景象:狹窄的房間裡只有一張床,我的母親披頭散髮地躺在上邊,滿臉驚愕地盯著蜷縮在她身旁的那個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