閆桔 作品

第31章 李瑜捉人

    見他久久不語, 蔣氏更是心虛不敢與他對視。

    也不知過了多久,李瑜才打破那種磨人的僵持,用一種奇怪的語氣道:“夫人說寧櫻出逃, 生不見人死不見屍,我怎知她是真逃了,還是被埋在鍾雁山的哪棵樹下了?”

    此話一出, 蔣氏心中一寒,慌忙跪下道:“二公子言重了,我蔣三娘對天發誓, 寧櫻確實是出逃了!”

    李瑜冷冷地盯著她, 語氣陰森森的, 分外陰冷, “你最好祈禱她是活著的,我若是查到她在逃亡路上出了岔子被滅了口, 你猜, 我會怎麼對待你們袁家?”

    蔣氏差點哭了, 瑟瑟發抖道:“請二公子明鑑, 三娘只是後宅裡的一介小婦人,斷斷做不出那等喪盡天良的事來!”

    李瑜緩緩起身, 居高臨下道:“如此更好, 你們呈上來的賣身契,我今日收了,這件事袁家若再插手, 休怪我不客氣。”

    蔣氏連聲說是。

    李瑜也沒有點穿她的所作所為, 只拿著賣身契走了。

    外頭的袁傑見他出來, 喊了一聲二郎, 他頭也不回, 只揹著手離去。

    袁傑連忙進前廳看蔣氏,她已經癱軟成一灘爛泥,被嚇得魂飛魄散。

    賈婆子趕緊攙扶起她,擔憂道:“娘子……”

    蔣氏白著一張臉道:“我心裡頭慌得很,想躺會兒。”

    袁傑趕緊命人把她抬到寢臥,見她面色不好,又差人請大夫來看診。

    蔣氏一直死死地拽著賈婆子的手,可見是被李瑜嚇壞了。

    稍後袁傑進屋來,蔣氏心裡頭煩,打發道:“這會兒阿孃他們定然也擔心前頭的事,四郎去跟他們說一聲,秦王府不會再追究袁家,也好讓他們安心。”

    袁傑道:“那你好生躺著,我去去就來。”

    待他離去後,蔣氏才驚恐地望著賈婆子,喃喃道:“我好悔,腸子都悔青了。”

    賈婆子心疼道:“娘子……”

    蔣氏自言自語道:“要怪就怪我當初沉不住氣,我若能多忍耐些時日,說不定李瑜就想法子把寧櫻給弄回去了。”說罷看向她道,“那人是把寧櫻放到心上的,動了怒。”

    賈婆子發愁道:“可是現在已經晚了。”

    蔣氏回過神兒,“我現在無比慶幸沒生過歹念,只盼著她跑,沒想過要傷她性命,若不然袁家就徹底完了,還不算糊塗。”

    賈婆子心急火燎,“這會兒三郎他們應快到平州地界了,要不然咱們都招了?”

    蔣氏擺手,“你怎麼糊塗了!”

    賈婆子:“???”

    蔣氏冷靜道:“李瑜給袁家留了顏面,只要我死口咬定寧櫻是私逃與我無關,他就不會再為難我們。況且他已經說了,讓袁家莫要再插手管這樁事,我們就當什麼事都沒發生好了。”

    “那三郎……”

    “有他護著寧櫻,一路應是平安的,只要他們出了京畿地界,兩人就各走各路,至於寧櫻去了哪裡我也不知道,那是秦王府的事,與我再無干系。”

    聽她這樣一說,賈婆子不再多言。

    蔣氏心裡頭恨恨地想著,李瑜那狗東西,既然當初捨不得寧櫻,為何又要讓四郎把人給討回府,搞得袁家雞飛狗跳。

    現在好了,人跑了找上門來了,反正這事也與她無關了。她暗搓搓地祈禱著,寧櫻跑得越遠越好,最好跑到天涯海角,找死他那狗東西!

    如此想了一番,蔣氏才覺得心裡頭痛快了些。

    另一邊的李瑜剛回到西月閣,就見崔氏上前詢問,自然是打聽寧櫻出逃一事。

    李瑜把袖袋裡的賣身契遞給她,崔氏趕緊接過,看過後,忍不住問了一句,“那丫頭真跑了?”

    李瑜“唔”了一聲,“跑了。”

    崔氏哎喲一聲,皺眉道:“一個弱質女流,沒有身契路引在手,那就是逃奴,她怎生出這般大的膽子來?”

    李瑜冷哼一聲,忽地看著她笑了,笑得崔氏毛骨悚然,“崔媽媽可莫要低估了寧櫻的小聰明。”

    這話崔氏聽不明白,“什麼小聰明?”

    李瑜不答反問:“沒有路引和盤纏她能跑嗎?”

    “自然是不能的。”

    “你都知道行不通,她難道不清楚?”

    “……”

    崔氏這才後知後覺回味過來,“二郎的意思是有人給她提供了路引和盤纏?”

    李瑜懶得回答這個問題,自顧去了書房。

    崔氏也跟了去,邊走邊問:“既然跑了,那要不要報官?”

    李瑜不耐煩道:“報什麼官,我要的是活人。”

    崔氏閉嘴。

    李瑜進書房從木箱裡取出一幅羊皮卷,是大雍的地形圖,他麻利地將其鋪開到桌案上。

    崔氏探頭看那地形圖,說道:“老奴聽他們說寧櫻是在六日前從鍾雁山出逃的?”

    李瑜“嗯”了一聲,視線落到京畿地域上,“這會兒應還沒出京畿。”

    崔氏皺眉,“二郎若要將其找回來,直接在京兆府報官,一旦官府把指令放下去,各路關卡嚴查,必能找回。”

    這話把李瑜逗笑了,“崔媽媽想得倒挺美。”

    崔氏:“???”

    李瑜:“你知道寧櫻的情形,她雖然處事穩重,有幾分小聰明,但到底是後宅女郎,不知世間險惡。”又道,“袁府說她從鍾雁山出逃是在半夜,一個女郎家,人生地不熟的,卻在大半夜從山上跑了,若沒有他人助力,她怎麼離得了?”

    崔氏愣住。

    李瑜無比冷靜道:“袁家的蔣氏容不下她,多半是她慫恿著逃跑的,給她提供路引盤纏,我心裡頭清楚得很。”

    聽到這話,崔氏不由得急了,“那二郎可曾審問過那蔣氏?”

    李瑜斜睨她,“寧櫻現下多半握在她手裡,那婦人一看就是個糊塗東西,我若是把她逼急了,她幹出糊塗事來殺人滅口,我責難袁家又有何意義?”

    崔氏閉嘴,似乎有些明白了他的用意——他要的是活人。

    李瑜繼續道:“寧櫻有路引護身,若是改過容貌,官府也沒那麼容易捉到她,一旦各路關卡嚴了下來,她必然知道京中捉拿,無異於打草驚蛇,到時候東躲西藏的,我上哪兒找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