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第 25 章

    賴瑾拿寨子裡的發給山匪, 先穩了波人心,便讓人先把山匪們帶下山, 餘下的糧食、毛皮、金子銅錢等貴重物品,用布蓋起來後,由兵卒們往下搬。

    這麼多的錢財,若是讓山匪們瞧見,只怕又會生出變故。

    賴瑾不願在寨子裡過夜,見天色不早,帶著老賈他們下山。

    晚飯過後, 賴瑾正在蚊帳中納涼,老賈掀開簾子進來。

    他把蚊帳口掖好,去到賴瑾身邊, 說:“公子, 我瞧見取金刀寨主人頭的那夥人有些反常,查了查他們的底細。”

    特意來彙報,顯然有事。賴瑾問, “查到什麼了?”

    老賈說:“聽金刀寨的山匪說,這夥人在前年秋, 伏擊鄭弘不成,差點被全滅。那石勝, 哦,就臉上有刀疤的那人, 石勝臉上的刀疤就是那時候叫鄭弘給砍的。他們一夥,當場死了好幾個, 是金刀寨寨主帶人救他們回來的。”

    賴瑾說:“那這不僅是背主, 這是為財忘恩負義了。”

    老賈不置可否, 接著說:“今天下山後, 方主簿給他們做了戶籍登記,便要分到各個什中。石勝一夥兇狠不要命,去到戰場上也是殺敵好手,有幾個佰長出來搶著要人。”

    賴瑾:“……”他有點不理解,說:“這幾個佰長就不怕刀疤臉砍了他們的腦袋?”

    老賈說:“軍伍中多的是一窮二白出身,就靠著殺敵立功晉升。不管出身來歷,只要能夠上陣殺敵聽令行事,就可以收下。”

    賴瑾想到呂布宰了義父丁原,都還有董卓收為義子,刀疤臉只是殺個山匪寨主而已,也就釋然。他點頭,說,“也是。然後呢?”

    老賈說:“石勝一行十幾個人,他們得到的賞錢全交給石勝。石勝把所有的錢拿出來,對想招攬他的佰長們說,哪位要是能拿著這些錢替他出個面到長嶺縣衙把人贖出來,他就跟誰走,賣命都成。”

    這是有隱情啊!賴瑾的八卦之火立即點燃,坐直身子,問:“什麼情況?”

    老賈說:“金刀寨裡不是有一大批上好的皮貨嗎?”

    賴瑾不耐煩地“嘖”了聲,說:“老賈,你說書呢,別兜關子,趕緊說。”

    老賈說:“長嶺縣有一個大皮料商,名叫湯賀,金刀寨裡的那批皮子就是他的。石勝他們原是那皮料商的商隊護衛。皮料商跟長嶺縣上任縣令湯揚是堂兄弟,在長嶺縣經營了十餘年。”

    “年前秋,上任縣令暴斃身亡,這才空出缺,由孫潛走咱們成國公的門路,把孫文才安排過來。”

    賴瑾示意老賈繼續說。

    老賈說:“湯縣令死後,他的家眷在送葬途中,遭到山匪洗劫,給滅了滿門。那時候皮商料湯賀在外販皮貨,聽聞此事匆匆趕回,又遇到金刀寨劫貨,他們棄貨逃走,剛進長嶺縣,湯賀便叫縣尉鄭經抓進大牢,說他勾結金刀寨的山匪,那批送給金刀寨的皮貨就是證據。”

    賴瑾:“……”把受害者說成勾結兇手,就離譜。他問道:“然後呢?”

    “縣衙的李主簿也是豪族出身,家裡的私兵頗多,在當地實力不弱於李縣尉。刀疤臉石勝求到李主簿那裡,想託他救出皮料商。李主簿收了錢沒辦事,還坐起起價,讓石勝再去籌錢。石勝無法,這才鋌而走險,帶著人去伏擊鄭弘,想用鄭弘做人質,找鄭縣尉換人,卻差點讓鄭弘滅了。金刀寨的山賊見他們敢劫鄭弘,就給收上了山。之後,鄭縣尉懸賞捉拿石勝一夥,他們無路可去,這便留在了山上。”

    賴瑾琢磨了一會兒,問:“湯縣令暴斃,又是個什麼暴斃法?”這事透著蹊蹺,怎麼看湯縣令的事,都像是讓人給害了,且鄭縣尉有重大嫌疑。

    老賈說:“這個還得再打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