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離 作品

第97章 血證

    “郎君?”

    陸少慈聞聲回頭看了一眼小廝,又看了一眼梅花樹下的少年,他一動不動,仿若沒聽到聲音一樣。

    怕肆意亂闖院子,冒犯了主人家,陸少慈沒走進去,原路返回,但礙於好奇心重,問小廝蘭竹院住的是何人。

    小廝回是季府的郎君,還情不自禁地感嘆,此郎君自小失聰,且體弱多病、怕是命不久矣。

    言罷,知曉失言,小廝用力地拍了一下自己的嘴巴,求他不要說出去。

    陸少慈自然不會亂說,只是第一次感受到生命的脆弱,也許一場病就能不知不覺地帶走院中少年的命。

    那時陸少慈還慶幸自己身體康健,如今他得了血證,頗有幾分感同身受,這種滋味確實有點兒說不出口。

    造化弄人的是年少時體弱多病的季玉澤活得好好的,而他則命不久矣。

    忽然,陸少慈又記起了前陣子在盛州當眾流鼻血暈倒一事,莫不是在那時就有得病徵兆了。

    衛小公子應該得知了他身患血證,至於為何不肯說實話,大概跟他父親陸風一樣,暫時無法接受罷。

    陸少慈將視線從窗戶那裡收回來,安靜地躺下。

    *

    陸少慈得血證一事很快傳了出去,不少官員欲趁現在表心意、攀關係,想過來探望一下,皆被陸風無情地一一回拒。

    這個消息自然而然地傳到季府,季明朗親自前往一趟將軍府。

    季夫人也曾見過陸少慈幾次,當時覺得此人一表人才,先莫遑論身世背景顯赫,單論為人處事就比京城的郎君優秀不少。

    得了不可治的血證實屬令人惋惜。

    小秦前往蘭竹院送食時,也將此事跟季玉澤提了一句,後者表情沒什麼變化,就是握住食盒的手微微泛白。

    扶月待在蘭竹院內,無聊之餘,拿起放到書桌上的戲本看了起來,還別說,看得津津有味。

    就是看著看著的時候,扶月胸口一疼,隨即唇色發白,兩道鼻血從鼻腔潺潺流下,滴答滴答地砸到戲本上。

    望著戲本上的血,她愣了一下,莫不是縱.欲.過度,身子虛了,導致流鼻血?

    不太可能啊,自己又沒用力,體虛的人應該是季玉澤才對。

    難不成這就是系統給予的遲遲沒攻略下來的懲罰?

    扶月氣不過,在心裡面喚系統出來,等好一陣,仍然沒任何動靜,只得放棄。

    經歷這一遭,她看戲本的心情沒了,掏出帕子將自己臉上的鼻血擦掉,再把戲本上面的鮮血擦乾淨,然後合起來。

    放好戲本,扶月伸了個懶腰,想到書房外面找再一次不知道去哪兒的季玉澤。

    還沒等她走幾步,季玉澤就進來了,手拎著一食盒,彎唇笑:“月月,我們到亭閣上面用食罷。”

    扶月點點頭,跟在他身邊。

    上到亭閣後,季玉澤彎腰將食盒裡面的飯菜一樣一樣地拿出來,都是她愛吃的,還有飯後甜品,紅豆酥糕。

    扶月素來不會委屈自己,有得吃就吃,季玉澤專注地盯著她,眼珠子一轉不轉。

    弄得扶月忒不自在,嚥下口裡面的飯菜,隱隱察覺到不對勁,忐忑地扯出一抹笑,問:“你怎麼不吃,看著我吃做什麼?”

    季玉澤修長的手指捻著筷子,將一塊紅燒肉夾到她碗中,緩緩道:“剛剛我得知一事。”

    頓了下,他眼睫微顫,繼續道:“是關於陸少慈的。”

    扶月端著碗的手一僵,唇角的笑意轉瞬即逝,心裡忽然升起一股不詳的預感。

    果不其然,季玉澤接下來說的話極其出乎扶月意料,他目不轉睛地望著她,似在觀察著些什麼:“他得了血證,行將就木。”

    聽到血證這個詞,扶月腦子嗡了一聲。

    古代的血證就是現代所說的白血病,在現代醫療技術先進的條件下都無法治好,更別提在古代醫療技術極落後的條件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