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客無心隨白鷗 作品

第一百五十二章:都跟你說泡溫泉誤事

兩人並未在懸空棋盤停留太長時間,也就盤亙了十數日,香獨秀消耗了藺重陽的一些好茶,以及部分珍藏的焚香。

談起飲茶,來自集境的客人同樣喜歡飲酒。

可惜藺大劍皇身上沒有帶。

於是,兩人將第一站定在文君城,也就是文君坊本部所在的那座城。

當兩人趕至文君城之時,聽到傳聞說,前段時日開始,有一名女俠在文君坊做東,舉辦了一場規格極高的品酒會。

其人仙姿玉貌,酒量驚人,至今未逢一敗。

有不少人慕名而來,要與之斗酒,短短時日便讓文君坊的收益再創新高。

雖然文君坊的酒本就十分好賣。

然而,既然能多賺一些,又有誰會拒絕?

據說之前被灌倒的人一抓一大把,近幾日文君坊反而冷清下來,無人再去自取其辱,斗酒失敗不是問題,把不該說的話說出來那就是大問題。

黑歷史被人知曉,自己還沒死,世界上沒有比這更慘的事情了。

因為,人生自古誰無死,要留清白在人間。

這方面楚天行楚船長那是相當有經驗。

甚至因此一度要嘗試去戒酒,堅持了七日便宣告戒酒失敗,然後躺平,開擺。

“我說霽女俠,霽司命,故友相見沒必要整這種排場吧?照您這樣一安排,接下來這個月,我是別想再飲到千日甘了。”

在某個風和日麗的上午,楚天行前來買酒,正好遇到了在文君坊補充存貨的霽無瑕。

霽無瑕因為比較閒,就順手找了點事做。

楚天行屬於被拉下水的那一個。

雖然喝酒很爽,但是,帶來的後果就有那麼一些扎心,文君坊這邊暫時被買斷了,楚天行事先又沒有進行囤貨。

“那就換酒。”泰若山劍被立在一旁,快雪時晴舉杯淺酌,而後給出了簡單的提議:

“龍門客棧的百里聞香,玉陽江畔的雪脯酒皆是佳釀,或者,你也可以出海去怪販妖市。”

“我記得還是千日甘適合我。”楚天行自然不可能改變習慣,其他酒可以飲,可以品,但他的真愛還是文君坊的招牌。

“哈。”霽無瑕輕笑,放下酒杯,抬手敲了敲桌上的那方木匣:“既然無人前來,那麼我這一匣茉莉清酒,便歸好友了。”

這匣酒她拿出來是要做品酒會的彩頭,可惜無人能將之贏走,贈予友人作為補償也不錯。

“那我便卻之不恭了。”

事實上,楚天行自一開始,便盯上了這匣酒。

但他對友人的酒量有直觀瞭解,本來想著,幫忙張羅這場品酒會,最後分上一壺也不錯,只能說好友還是一如既往的大方。

只見他抬手將木匣揭開,其中共計十二壺,他取了一壺,解開用以封存的術法。

“酒香清雅,好酒。”

讚歎之餘,楚天行取了一隻全新的酒杯,斟至七分滿,舉杯飲盡,佳釀入口綿,落口甜,嚥下後口中有餘香,回味悠長,還有解暑安心凝神之效。

楚船長再一次開口讚歎:“好酒。”

三杯之後,千日甘一事正式被揭過,一個月時間他還是能等得起。

“嗯?”霽無瑕剛提起酒壺,便感應到一股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氣息靠近,不過,她並未因此停下動作,而是繼續斟酒,再舉杯一飲而盡。

…………

一股清雅綿長的酒香,自古舊的門板上,從斑駁的牆粉中,從階前的青石縫隙裡透出,眼前所見之建築,便是此番目的地。

無關歷史厚重,不問滄桑墨跡,酒香隨著輕風飄入鼻中。

疾掠而至的香獨秀抬頭望去。

只見那塊牌匾之上寫著——「文君坊」

自外部看,此地似乎很是特殊,未曾散去的濃郁酒香是戰鬥的證明。

好酒者之間名為斗酒的戰鬥。

不過,香獨秀是聽到傳聞方才迅速趕至,欲一睹那名俠女芳容,當他掀起門簾,恰見一道清麗身影映入眼簾。

白衣間有水藍色煙紗,風鬟霧鬢,如雪的長髮傾瀉而下,髮髻之上點綴有四支銀色珠釵,另有其他銀質髮飾輔助固定,仙姿玉貌,盡顯清雅。

舉杯淺酌的女子投來目光,那雙藍色的眸子中閃過一絲意外,而後當做無事發生。

“在下香獨秀,聞訊而來,願與女俠斗酒。”

進入文君坊的金髮青年自報家門,這家酒坊內部的排設簡單而普通,不過,酒香不怕巷子深,香獨秀此時心中並不介意。

“……”一旁被無視的楚天行頗為無語,之前有那麼多人被喝趴下,竟然還有人不怕死。

此人非常有勇氣,這很好,可惜……

“文君坊佳釀暫時斷供,而品酒會的彩頭,也已被我贈予好友。”霽無瑕做出回應,也就是說如今品酒會已經正式結束。

在來文君城前,香獨秀順路去泡過一次溫泉。

與他同行的藺重陽在龍門客棧叫了桌菜。

香獨秀泡了兩個時辰溫泉,藺重陽則在客棧簡單吃了一頓,接著兩人前來文君城。

在聽到城內傳聞後,香獨秀直接迅速進入了名為「自我」的狀態,先行一步,未曾想緊走慢走最後還是遲到。

“慢了一步,啊,該等我來一個完美的收官。”

對此,香獨秀表現的有些遺憾,因為他這個人愛酒要高於愛茶。

“無雪不足以風雅,無月不足以思懷;無花不足以幽景,無酒不足以……”

就在香獨秀輕吟詩闕之際,只見霽無瑕重新在杯中斟了酒,舉杯起身,向他所處的方向走來,正當他同樣邁出腳步,兩人擦肩而過。

再來的詩句便卡在嘴裡,未能道出,香獨秀立刻轉身。

看到友人撥開門簾,不疾不徐邁入文君坊。

“自罰一杯?”

霽無瑕將酒杯送到藺重陽面前,此番分別長達一百五十載,以兩人共同走過的歲月來說,也是分開時間極長的一次。

“好。”赤發青年接過酒杯,將之一飲而盡,而後將酒杯歸還。

香獨秀覺得自己好像是一個外人,楚天行也放下酒杯,從位置上站起,來自集境的界外友人,很自來熟的向他詢問:

“所以現在是什麼情況?”

“你問什麼?司命?他們是一對啊。”得到的回答卻讓香獨秀有些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