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地無銀三千兩 作品

第八十四章 醉臥美人膝

    許靈霜幸運的於瀑布旁順利躋身了三階百尺境修為,而魏頡更是機緣不凡,竟意外從七彩斑斕巨蟒的身子中獲取了昔日武道大能英隼的神槍瀝泉,這一趟七步山之行,當真是受益匪淺。

    二人拖著已然昏厥過去的“斷頭虺”鬱強龍出了那處無人知曉的隱匿山洞,再度騎行返回了那座已被魏、許這對“靈傑雙俠”聯手殺得雞犬不留的吞象匪寨,毫不客氣的將寨中值錢的金銀首飾一掃而空,用一個個結實的大箱子裝好並運到車上,再策馬慢慢趕下了七步山。

    換用魏頡的戲謔話來說就是,死刑通緝犯洗劫土匪山寨——標準的“黑吃黑”!許靈霜酷愛珠寶首飾之類的華美物事,而魏頡雖素來不甚鍾情於金銀財寶,但畢竟闖蕩江湖身上沒點銀子實在不方便裝闊,這人啊跟誰都能過不去,就是別跟錢過不去呀。

    來到七步山腳下的那間規模小小的清冷酒鋪,魏頡先用一大盆涼水澆醒了那個早就該死的光頭山寨匪首鬱強龍,而後又用強橫指力封住了那賊人的周身關鍵穴道,再用細小飛劍挑斷了那廝的手筋和腳筋,保證其再也無半分反抗和掙扎的餘力,然後放心地將之交給了那位中年喪女,一心渴望報仇解恨的店老闆李穆。

    善始善終的完成了這一樁仗義出手的“俠客事”後,魏、許二人騎著白馬大白再度離開了山下酒鋪,至於李穆最終要如何為自己的寶貝女兒李稼報仇,是用滾油澆灌鬱強龍的腸道,還是直接血腥點地選擇用刀活剝了仇人的皮,這就不在魏頡和許靈霜的考慮範疇之內了。

    這一晚,二人縱馬繞開頂峰處再無吞象寨的七步山,趁著夜色進入了玎州穹山郡彩菱城,在城中一座名為“滿月”的大型酒樓裡要了兩間價格不菲的上等客房,就這麼住店歇下了。

    卻說這滿月樓的樓名與這彩菱城裡百姓的一大傳統習俗有關。

    該城位於玎州西北部,接臨琴州,城西有山名青丘,城東有湖名“清水漾”。漾中水質異常澄清,水裡盛產一種色彩絢麗的珍奇菱角,此種菱角呈雙牛角形狀,外殼五彩斑斕,內在卻是乳白色的,性涼味甘,肉質極嫩,富含大量營養物質,除了滋補身體外,甚至還有解蛇毒的藥用功效,故而每年都有不少外地富商千里迢迢前來城中收購,再轉手以高價甚至天價賣去別處。

    彩菱城的老百姓有個給出生一個月的孩子舉辦“滿月酒”的習俗,那座滿月樓正是看中此莫大商機而建造,專門為一個月大的小孩操辦特定的酒席,除菜餚豐富味美、儀式鄭重堂皇這兩大特色外,管理酒樓的內部人員還會將剔除了菱肉的彩菱殼加工製作成各種造型精美的工藝品,寄託美好的希望與祝福,作為滿月禮物贈送給每一個在長輩帶領下進入樓內的年幼懵懂的孩子。

    不放過任何能帶來客流的細節和渠道,不遺餘力的對外宣傳酒樓的特色與服務,多年來辛苦操辦經營,拉攏了愈來愈多的富商投資並加以引流,滿月樓終於從原本的一家沒什麼客人惠顧的小店面,搖身變成了彩菱城中當之無愧的第一大型酒樓。

    莫說過年佳節了,縱是尋常日子要訂上那麼幾桌子酒席都不是件容易的事情,樓中各類客房以稀為貴,更是有錢都不一定能買到的“緊俏物資”,魏頡和許靈霜能夠要到兩間上等單間實在是運氣使然,但凡再晚上短短几個時辰,基本就連最普通的客房都已賣完售罄了。

    休息了一整晚外加一個上午,第二日中午時分,許靈霜獨自在一間屋子裡面潛心修煉內功,魏頡則一個人在另一間屋子裡面喝著小酒,下酒的佐菜乃是城中特色美食彩菱,單是這一盤白菱炒豬肚,就要將近一兩銀子的昂貴价錢,足見其品質不凡。

    大半壺潤口酒水下肚,嘴裡嚼著香甜的菱肉,魏頡兀自胡思亂想,時而想想那個綠衣羊角辮小丫頭卜倩,時而唸叨起那位盈盈島島主白衣沈腰,偶爾腦海裡還會蹦出竇妙竇花魁那妙絕天下的華麗舞姿……

    他正自想得入迷,忽從門外傳來了一陣擾人的吵嚷聲,粗獷而無禮,著實叫人心煩意亂。細細聽去,有人扯著嗓子喊道:“老子今兒還非要住這間了,敢攔我‘九頭蛟’鮑海膽,你他-孃的要找死?!”

    話音剛落,“嘭”的一響,屋門被猛地一腳踹了開來。

    只見門外站了十幾個肩頭扛著砍刀的粗野漢子,為首的是個身穿馬褂的光頭男子,身材矮而敦實,滿臉俱是匪人般的兇惡戾氣。

    魏頡眉頭微鎖,心下不爽的嘀咕了一句:“又遇上個光頭,真夠晦氣的!”

    馬褂光頭左手摟著一名身穿錦繡綾羅的豐腴女子,此女身段曼妙絕倫,腰髖曲線甚是柔韌,胸口兩坨沉甸甸的峰巒更是高聳入雲,臉上濃妝豔抹,透出一股子的厚重脂粉氣。

    皮膚頗為白皙嬌嫩,媚眼如絲,滿頭濃密的青絲用精巧簪子盤紮起來,便似頂著一頭漆黑墨雲。

    光頭鮑海膽用力揪著滿月樓掌櫃的衣領,厲聲罵道:“你出去打聽打聽,你鮑爺爺待過的地方,什麼時候次過?!今兒就是天王老子來了,這上好的包間,老子也要定了!”

    說完便即無情地飛出一腳,將慘遭無妄之災的可憐掌櫃踢了出去。繼而往地下啐了一口濃痰,衝屋子裡面大聲吼道:“裡頭的傢伙都快點滾出來,這間屋子歸老……”

    那個“子”字尚未出口,鮑海膽忽覺眼前一晃,接著後脖頸一緊,身子不再受控,整個人被一股莫名的巨力拉了過去。

    屋外扛刀的漢子無一人及時反應過來,老大已被屋內那名身穿孔雀藍綢緞襖子的男子用一柄血色出鞘長劍給挾持住了。

    魏頡把朝天闕架在了鮑海膽的脖子上,輕輕撫摸著他的那顆油光錚亮的腦袋,“咚”的賞了他一個板栗,微笑道:“你的綽號叫‘九頭蛟’是吧,那我割掉了你一顆腦袋,想必還能再長出八顆來,我這人見識淺,還沒見過人長腦袋出來,我須得試上一試。”

    姓鮑一聽此人要割自己的頸上腦袋,當場嚇尿了褲子,真的是面如土色、惶恐至極,他結結巴巴的賠罪告饒道:“大……爺,小的今兒有……有眼不識泰山,衝撞了大爺的神威,還……還望大爺饒小的一條賤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