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1 胡話

    葉行舟與許紹城認識了十幾年,還是頭一回見他失態至此。

    在他的印象裡,許紹城總是冷靜自持、遇到什麼事都不動如山的。

    葉行舟自然知道許老爺子於許紹城的意義,也能夠理解他此刻的心情。

    葉行舟沒有再攔他,眼睜睜地看著他把自己灌醉,最終不省人事地倒在一旁。

    許紹城人高馬大,又失去了所有的意識,葉行舟獨自一人無法將他帶走,便乾脆叫服務生送了被子進來,打算與他一起在會所包廂的沙發上將就一晚。

    大約是受到的刺激太大,許紹城半夜裡忽然發起了高燒,並不斷說著胡話。

    他一會兒叫著“爺爺”,一會兒叫著“玥玥”,表情悲痛掙扎,眼角還有淚水滑下。

    葉行舟心裡惦記著他,本就睡得不沉,驚醒後見此情景,心中不由生出幾分酸澀,以及幾分無力——他如此難過,自己卻一點也幫不到他。

    在這個節骨眼上,許紹城斷然是不能進醫院的。

    許家的那一群人精,指不定能從中猜出點什麼。

    葉行舟問服務生要了退燒藥和一桶冰塊,把退燒藥塞給許紹城吃了,又用冰塊擦拭他的身體給他降溫。

    一直折騰到四五點,許紹城才沉沉睡去,沒再說胡話。

    葉行舟虛脫地坐下,明明困到了極致,卻怎麼也睡不著了。

    他給自己認識的醫生朋友發了信息,讓對方儘快帶著工具過來一趟。

    許紹城這情況,打一針才能讓人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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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許紹城的生物鐘很準,哪怕喝得爛醉如泥,第二天八點一過,他就睜開了眼。

    頭疼得快要炸開,體內像有一團火,源源不斷地向外散發著熱量。

    他一抬手,便看到了一條又細又長的輸液管,針頭紮在自己的手背上,用膠布牢牢地固定住。

    葉行舟半步不離地守在旁邊,見他醒了,忙出聲提醒:“你別亂動,免得把針頭給弄掉了。”

    許紹城便老實躺好,啞著嗓子問:“我怎麼了?”

    大概是昨晚酒喝得太多,這會兒他的喉嚨管像被火灼過,又幹又疼,一說話就難受得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