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第 84 章

    看起來氣勢很強,可一出口便氣息不足。

    陸芸聽到心裡,暢快的險些笑出來。

    她沒有抬頭,而是一點點攪動著碗裡的米湯,像熬藥那樣。

    “我知道你願意相信,可是沒辦法,徐韜,你最喜歡的這個女兒確實……”陸芸頓了頓,抬起頭,目光幽冷:“想殺你。她對你的恨,連我都覺得意外呢。”

    語氣已然沒有太多控制。

    徐韜呼吸一急,連帶著心率直線上升。

    陸芸道:“還是不相信?也是,徐寅成和曼曼,包括我都遭過你的毒打,然而你唯獨沒有動過徐離。雖然你不像個東西,可你對這個女兒倒是用心,可惜了,你這種人有誰會相信你會真的用心。在你眼裡,什麼都比不上徐家的面子,比不了你徐家的榮耀。”

    “你別忘了,你也是徐家人!”

    陸芸聞言把勺子丟到碗裡,她盯了徐韜片刻,冷冷一笑,轉身走到邊上不遠處的電視機前:“還沒有人跟你說過具體情況吧?這個攝像頭,是我昨天晚上剛找人裝的。”

    陸芸把攝像頭取下來,黑色圓頭裡的紅色光點霎時熄滅。

    “畫面能接到手機,交給特管所之前,我備了一份,你要不要看看?”

    陸芸把攝像頭丟到徐韜床腳,而後漫不經心拿出手機,也不看徐韜的眼神,徑自點開手機的視頻,放到徐韜眼前。

    隨著視頻的播放,陸芸一句一句緩慢的說,像視頻裡的背景聲。

    “你說她得多恨你?特管所的人說了,那個劑量,不用五分鐘你就會心臟麻痺,一命嗚呼。”

    “你要有點心理準備,那就是這個女兒肯定是回不來了。”

    “老公,徐氏這麼大的家業,恐怕也只有曼曼和我能幫你守住了。”

    …

    徐韜再度進入重症監護的消息,傳到徐瑾曼耳朵裡的時候,她剛和黎藍通過話。

    沒有太多的意外,也不關注。

    到這個時候,徐韜對她已經沒有太大的威脅了。

    醫院那邊說的很清楚,徐韜心臟損傷嚴重,想要完全恢復是不可能的事。

    只是徐瑾曼內心深處總是有另一層念頭,那就是徐韜這個病病的蹊蹺。不過現在她的關注點暫時不在徐韜身上。

    黎藍告訴她,徐離在特管所原本下毒的事咬死不認,直到親眼看到監控實證,雖然依舊沒有開口,在鐵證下也無從抵賴。

    至於其他的事,比如蓉城殷雪的事,還有韓家宴會上的事,一開始也是不認。後來聽到周沛和她的對話中的,那些錄音。

    便將所有的事情都推到周沛頭上。

    尤其在她懷疑周沛背叛的心理下,更是將周沛作案的細節說的極為清楚,說很多都是因為周沛的唆使,才做的。

    至於周沛,從一開始就將所有的罪責攬到自己身上。

    事情有意思的是。

    黎藍在將徐離歇斯底里的指正告訴周沛後,周沛進行了長達十個小時的沉默。

    但即便如此,周沛也沒有立馬改口。

    黎藍將二人一同羈押,讓兩人無意間在走廊碰面。

    不同的是,徐離身上有鐐銬,而周沛身上沒有。

    徐離當時已經在極度崩潰中,更是確認自己到這個地步,都是周沛和徐瑾曼聯手害的。

    整個人都處於癲狂狀態。

    “周沛,你這個賤人!當初像狗一樣跟在我身邊,沒想到和那些賤貨一樣!”

    黎藍的描述中。

    周沛當時聽到這些話,人都是僵硬的,就像被凍僵了一樣。

    看著徐離,只問了一句話。

    “在你眼裡,我就是一條狗是嗎?”

    徐瑾曼都能想象到周沛那張臉上的表情,在她印象裡周沛很少笑,大部分時候都是冷淡的。

    像個工作的機器。

    她也能想到,周沛問完話後,徐離的樣子。

    “不然你是什麼?如果不是你有用,你這種垃圾,我能看得上你?!沒想到我還是輸了,是我眼瞎,竟然沒有看出你這種東西!”

    周沛之後一句話沒有說,只是在小黑屋中那長達十個小時的沉默後,再度開了口。

    有意思的事來了。

    周沛一改之前的證詞,將徐離之前做過的,以及唆使她做過的種種一一吐了出來。從殷雪到醫院、蓉城、帝豪給殷雪報信、韓家宴會、包括沈姝在地下停車場遇到的事等等,都是徐離在背後主導。

    除此之外,更值得探究的是,周沛供出了一個音頻證據。

    是她和徐離在家裡親熱時,拍攝的。

    裡面有徐離讓她放監聽器,以及唆使她給殷雪送藥的鐵證。

    黎藍給她聽了一段聲音。

    喘息中,徐離對周沛道:“這個藥你要親手交給殷雪,告訴她這東西不會要人性命,只會讓人精神錯亂,沒有神志。”

    周沛:“這是什麼藥?”

    徐離:“一種精神d品而已。”

    “你從哪裡來的啊?這些東西很危險,還是小心。”周沛的聲音很不穩,就像快要窒息一樣。

    徐離說:“告訴你也沒什麼,之前老太婆過壽,從徐家老宅得來的。額……剩,剩下的我先放你這裡,是很危險,所以你千萬別碰。”

    “那你那個劑量確定……沒事吧,別鬧出大麻煩。”

    到這裡,對話就結束了。

    徐瑾曼坐在辦公室,回憶起這段對話。

    那個時候或許徐離不只是為了讓她精神失常,是真的衝著借刀殺人來的。

    除了徐離的偏激與常人難以理解的恨意之外。

    她從徐離和周沛對話中,還得出一個結論,徐離的藥粉來自老宅,那麼原身的藥粉很有可能也來自老宅——最後矛頭與根源還是在渠城徐家。

    徐瑾曼想的東西很多,在這個過程中,恍惚間又想到黎藍說的另外一件是——她們暫時沒有查到徐離的生母。

    這個人像是不存在一樣,自從和徐韜離婚後,就再也沒有出現。

    徐瑾曼呼出一口氣,不過目前為止,一切都是順利的。

    至於渠城……

    徐瑾曼眯了眯眼睛,viola正好敲門進來,將手中徐氏所有股東的資料交給她。

    “明天週一了。”

    viola點頭:“是的,明天就是徐氏的股東大會了。”

    徐瑾曼靠著椅子,垂眸去看手中的資料。

    -

    徐瑾曼難得下班早。

    打開房門,開了燈,不自覺走到主臥門口停住。

    往裡看,唯一的生氣竟然只是那一片被風吹動的窗簾。

    不過是一個晚上沒人睡,屋子裡的溫度就降了許多。

    她一個人做了一個番茄雞蛋麵,搭著榨菜絲,把榨菜絲放碗裡的時候,莫名覺得尤為淒涼。

    拍了一張照給沈姝發過去。

    時差的關係,那頭估計還沒有起床。

    徐瑾曼吃碗麵,休息半小時後才去洗澡。

    草草洗完從浴室走出來,站在幹區的鏡子前擦乾身體,徐瑾曼的目光落在鎖骨上方的脖子上,昨天早上被沈姝咬的痕跡,早就消失不見。

    但那觸感卻彷彿還停留在原地。

    柔軟,溼潤。

    令人嚮往。

    當時沈姝說那句話的時候,她還以為自己聽錯了。

    “給你留個印子。”

    沈姝當時伏在她肩頭說。

    徐瑾曼伸手在脖子粉色的皮膚上,碰了碰,想象著沈姝靠近的樣子,一開始有些疼,以為牙齒在廝|磨,逐漸就是酥|麻與疼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