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思諾 作品

第74章 第 74 章

    在醫院裡的時候,她也才知道,原來沈茴不是什麼普通人家的女兒,是沈家的二小姐。

    那天的沈茴躺在床上,像是被抽乾了所有生氣。

    趙敘寧不停地道歉,都無濟於事。

    就那麼分手了。

    之後她也再沒見過沈茴,也知道沈茴不會再原諒她。

    沈茴在感情方面的潔癖極為嚴重,是不會給別人第二次機會的人。

    那天晚上真相到底是什麼,已經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沈茴看到了她和別的女人滾在床上,儘管那天沒發生什麼實質性的事情。

    趙敘寧無數次後悔,為什麼沒能警惕一點?

    為什麼就著了別人的道?

    她留學的最後一年渾渾噩噩,成天在她們租的房子裡借酒澆愁,喝得爛醉如泥。

    在臨近回國前,她才算收拾好心情。

    過往不能追憶,一旦想起來就是錐心蝕骨的疼痛。

    趙敘寧說完六年這個詞後才發現,原來她和沈茴之間度過了那麼多日子。

    在她所有孤單的日子裡,都是沈茴陪伴的。

    “沒能熬過七年之癢啊。”梁適感慨,“你們曾經一定很幸福吧。”

    趙敘寧遲鈍地點頭,“是呢。”

    在說完這句話之後,趙敘寧抿唇:“抱歉,這……”

    “這房子我不租啦。”梁適先她一步開口,“我們要是搬進來,豈不是覆蓋了你們曾經的美好記憶?”

    趙敘寧深呼吸了一口氣,“抱歉。”

    “這有什麼好抱歉的。”梁適拍了拍她的肩膀,“你願意借給我房子就是雪中送炭了好嘛?現在你不能租,這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

    趙敘寧說:“這棟樓的10層也是我的,你要是不嫌小的話可以住。”

    梁適:“?”

    “趙醫生,你這是狡兔三窟嗎?”梁適開個玩笑緩和此刻的尷尬氣氛。

    趙敘寧輕笑,“剛好看到有人賣,覺得價格合適就買了,因為沈茴的生日是10月,她很喜歡這個小區。”

    “哎。”梁適忽然想到:“你和沈茴,誰大

    ?”

    “她大我兩歲。”趙敘寧說。

    “那你多大?”梁適順勢問。

    趙敘寧:“二十五。”

    梁適:“……???”

    梁適愣住,感覺自己沒聽明白,“你說什麼?”

    趙敘寧:“……二十五。”

    “咱倆同歲?”梁適錯愕地問。

    “廢話。”趙敘寧翻了個白眼:“咱倆小學同過班。”

    “但問題是我……”梁適有點語無倫次,“就這個身體,她剛畢業沒幾年啊。你……你為什麼都已經當醫生了?”

    “我跳級了。”趙敘寧雲淡風輕地說:“初中跳了兩級,高中跳了一級。”

    梁適:“……”

    好的。

    天才的世界,總是與眾不同的。

    趙敘寧今年二十五歲,已經和沈茴談過六年,豈不是剛成年就在和沈茴談戀愛?

    確實很難忘。

    “那你和沈茴為什麼不復合啊?”梁適問:“明明你還愛她。”

    “她不愛我了。”趙敘寧說。

    梁適:“……”

    母胎單身的梁適也不知道該如何安慰趙敘寧,只能任由她自己調整情緒,然後她們又下樓看了趙敘寧十樓的那個房子。

    那個房子就是濃濃的性冷淡風,裝修完以後一天都沒住人,單純就是趙敘寧買來看的。

    不過這個確實要比樓上小得多,八十多平米,兩室一廳,一廚一衛。

    沒有多餘的書房。

    但好在也還是江景房,梁適還開口問趙敘寧這房子多少錢。

    趙敘寧說四百多萬。

    梁適在心底默默算了下,這裡的房價是三萬多。

    ……

    也還可以。

    梁適打算住習慣了,以後也在這小區買個稍微大點的房子。

    看好了房子,梁適下意識拿出手機要和許清竹說,問她租這個房子行不行?

    結果剛拿出來就想起許清竹早上說,“你自己決定就好。”

    她便猶豫了。

    拿著手機的由於姿態被趙敘寧看見,趙敘寧挑眉:“你不問一下許清竹的意思?”

    梁適站在那兒,將手機屏幕摁滅,有些糾結地思考幾秒,然後問趙敘寧:“你說,如果一個人讓你處理所有的事情,就說不需要問她的意見,你最好全部處理好,這是什麼意思?”

    “許清竹說的?”趙敘寧反問。

    梁適點頭:“她說租房不用問她的意思,這是不是意味著,她並不打算在這裡久住?”

    趙敘寧聽著覺得彆扭,於是讓她詳細說一說。

    梁適便把早上那段對話講給她聽,還有昨晚一起去看房子的事情。

    趙敘寧聽完以後,非常“睿智”地分析:“她嫌你沒主見吧。”

    梁適:“?”

    “那兩個人的事情,不就是得商量著來麼?”梁適問。

    “但許清竹現在很忙啊,你什麼事兒都去煩她,什麼都自己拿不了主意。”趙敘寧說:“不就是沒主見麼?”

    梁適:“……”

    “許清竹一向不太喜歡沒主見的人。”趙敘寧又說。

    梁適:“……”

    她感覺自己被狠狠地捅了一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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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事實上,許清竹並沒有那個意思。

    她只是單純覺得梁適問她的時候太過小心翼翼,許是因為她最近遇到的事情有點多,所以梁適怕刺激到她,每次都是用很小心的眼神看向她。

    這讓許清竹覺得有些不好意思。

    況且她並不是個特別脆弱的人,很多情緒都能夠自己調節。

    她這一輩子最大的迷茫就是和梁適的這段婚姻,和陷在婚姻裡自怨自艾,痛苦不堪的日子。

    其餘時候,她保持得很好。

    許清竹只是想讓梁適挑自己喜歡的,而不是一直以她的意見為主。

    結果晚上看到趙敘寧的消息,趙敘寧問她是不是覺得現在的梁適太沒主見。

    許清竹:“?”

    彼時她剛加班結束,正在電梯裡,噼裡啪啦地打了一大段話,正打算發過去解釋,結果剛出電梯就接到了梁適的電話。

    許清竹接通,“喂?”

    電話那頭沒有回應,而是傳來了很嘈雜的聲音。

    梁適的聲音響起,帶著幾分醉意:“我怎麼就沒有主見了?我以前是個很有主見的人啊。我這是對她的尊重?不應該嗎?人為什麼這麼讓人無法理解呢?”

    許清竹:“?”

    趙敘寧的聲音也有些飄,“你總不能什麼都問吧,有些可以問,有些不能問,你全問了就跟小學生告家長一樣,誰會喜歡?”

    “那什麼能問?什麼不能問?”梁適問。

    “她不喜歡的你別問。”趙敘寧說。

    梁適聲音忽地拔高,“那我怎麼知道她喜歡什麼?!”

    趙敘寧輕笑,“那你就問啊。”

    “但你剛才說的,有些不能問。”

    “……”

    兩個聽上去就像喝醉了的人在那裡探討一個很玄乎的感情問題,聽得許清竹都覺得好笑。

    她掛斷電話以後,又給趙敘寧打電話,打了兩遍才通。

    接起來以後趙敘寧說:“你家那個,我給她叫代駕把她送回去了,你放心吧。”

    “你沒醉啊?”許清竹問。

    趙敘寧頓了下,“怎麼可能醉?我千杯不倒。”

    許清竹:“……”

    好的,這就是醉了。

    “需要我幫你叫代駕嗎?”許清竹問。

    趙敘寧立刻拒絕,說得極為篤定:“不用,我找我老婆。”

    許清竹一怔,“你老婆?你什麼時候有的老婆?”

    “早就有了。”趙敘寧說:“我們連孩子都有了。”

    許清竹:“……”

    她懷疑趙敘寧不是醉了,而是瘋了。

    明天早上趙敘寧要是想起她這會兒說的話,估計恨不得以頭搶地。

    很有人道主義的許清竹嘆了口氣,“那你找吧,回家以後給我報個平安。”

    趙敘寧嚴肅:“好的。”

    話音剛落,趙敘寧就掛了電話。

    一點兒不帶猶豫的。

    而許清竹把包往肩上提了提,思考晚上回去要不要和梁適解釋一下早上那番話。

    但又後知後覺,那已經是個醉鬼了,估計解釋了也不知道。

    這個點兒的辦公樓裡沒什麼人,許清竹出門以後去找到自己的車,給車解鎖,車燈亮了兩下。

    在她走到車前,正要上車時,一個穿著黑色西裝,體格高大的人走過來,畢恭畢敬地說:“許小姐您好,我們蘇總請您上車聊聊天。”

    許清竹一怔:“蘇總?哪個蘇總?”

    對方一頓,正猶豫怎麼介紹,一道沉重的聲音響起:“是我。”

    許清竹回頭看去,是之前在雜誌裡見過的臉——蘇哲。

    他本人要比雜誌上稍瘦一點,一副精英裝扮,頭髮一絲不苟地梳起來,看得出來年輕時是個俊朗的人。

    而他的五官和蘇瑤並沒有很像,倒是那天見到的盛妤有一點點像他。

    許清竹心裡百轉千回地思考了很多問題,但在對上蘇哲的那一瞬間換上職業假笑,“是海薇珠寶的蘇總啊。”

    儘管年紀輕輕,但她氣勢並不輸,毫不怯場地對上蘇哲的目光,“久仰大名。”

    “不用假客氣了。”蘇哲直接上了她的副駕,“我們談談。”

    許清竹猶疑片刻,隨後也上了車。

    寂靜的車內,許清竹冷聲道:“你想和我談什麼?”

    蘇哲也沒繞彎子,“你想認親嗎?”

    “認誰?”許清竹問。

    蘇哲輕笑一聲,直白地說:“認蘇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