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思諾 作品

第36章 第 36 章

    許清竹的這場高燒來得毫無預兆, 就像夏天的急雨,說來就來,且來勢洶洶。

    梁適怕許清竹高燒不退, 燒壞腦子, 一刻也不敢耽擱,打電話給管家,讓他喊家庭醫生來。

    而偌大的客廳裡散發著熱氣。

    許清竹身體仰在沙發上, 嫌熱, 襯衫釦子解開兩顆還嫌不夠,仍舊伸手往下解, 解到露出裡邊的白色蕾絲邊。

    梁適急忙摁著她的手,怕她直接將外襯衫脫掉。

    許清竹卻睜著一雙迷濛的眼睛, 忽地一歪腦袋,咕噥著喊:“梁適。”

    梁適立刻應答:“我在。”

    許清竹說:“你壓著我了。”

    梁適:“……”

    低頭一看,她的手赫然疊在許清竹的手背上,恰好就是第三顆襯衫扣的位置。

    再加上許清竹躺在沙發上, 歪七扭八,襯衫早已錯了位置。

    襯衫扣剛好在她的右邊心臟位置。

    那裡鬆軟, 灼熱,像是正在融化的棉花糖。

    燙得人口乾舌燥。

    直接把梁適嚇得打了個激靈。

    她立刻鬆開手, 解釋道:“我我我我……無無無意冒犯。”

    磕絆到差點沒說完一句完整的話。

    許清竹卻側著臉笑,身體太滾燙, 所以需要一些冰涼的東西來降溫,而身邊的人就是不二之選。

    她伸手探在梁適脖頸間, 得到一絲緩解。

    梁適感覺自己的頸動脈在不斷傳來熱意, 把她整個人都要燃燒掉。

    無奈, 她將許清竹的手拿下來, “我……我去給你弄……弄冰毛巾。”

    她起身,可手卻被許清竹拉著。

    許清竹原本就瘦,再加上這段時間去公司之後太忙,比之前還要消瘦幾分,長髮隨意地垂散開,有的落在胸前,有的落在沙發上。

    那張臉上宛若染上了櫻花粉色,尤其是唇,比春日最嫩的玫瑰紅還鮮,唇上卻失了水分,她伸出舌尖兒輕輕地舔了下,從唇邊延伸至唇珠,大抵思緒已有些散亂,她咬了下唇畔,原本鮮紅的唇上落了一個牙印。

    兩條腿隨意搭在沙發上,上身胸脯起伏不定,看上去便很難受。

    “要吃冰。”許清竹說。

    梁適皺眉,“不行,你發燒了。”

    “冰。”許清竹仍是堅持,她仰在那兒半閉著眼,唇一張一合,露出白皙的貝齒。

    梁適:“……那你鬆開我。”

    許清竹卻在頓了兩秒後,將手落在她更冰涼的手腕上,等到汲取了一些冷意後才鬆開手,整個人都軟趴趴的。

    梁適去冰箱裡拿了冰塊,卻沒有直接給她吃,尋了條幹淨毛巾,將冰塊包在毛巾裡給她降溫。

    發燒是渾身上下都滾燙,只有額頭稍稍有所緩解,並不能讓整個人變得精神。

    但也比之前好很多。

    梁適儘量離她遠一點,卻也不能完全避免肢體接觸。

    她的手指會不小心落在許清竹的額頭上,或是輕輕擦過她的鼻尖,許清竹感到鼻尖癢,慫一下鼻子,她就緊張得不行。

    許清竹身體難受,窩在沙發上不想說話,整個人顯得可憐兮兮。

    梁適乾脆弄了兩塊毛巾,一塊放在她額頭,一塊放在她手裡。

    但許清竹手裡沒力氣,拿不住,梁適便將那一塊放在她鎖骨那裡,許清竹兀自又拉著她的手往下移了移。

    家庭醫生和管家一起來的時候,兩個人就一起窩在沙發上,以一種奇怪又詭異的姿勢相對而坐。

    管家原本喊了聲:“三小姐。”

    結果看到眼前景象後自覺轉過身。

    梁適卻立刻道:“快過來看看。”

    經醫生確診,是疲勞過度再加上著涼引起的高熱,打幾瓶點滴,吃點消炎藥就好了。

    確認了要打點滴,自然是要把許清竹帶到樓上房間的。

    但許清竹這會兒腦子昏昏沉沉,都快沒什麼意識,更別說走。

    最後是梁適把她抱上去。

    alpha的力氣大,抱之前梁適還做了一下心理建設,還悄悄地附在許清竹耳畔說:“我抱你了啊,沒有惡意的。”

    許清竹咕噥了一句,但聲音太小,不知道她說的什麼。

    梁適抱她上樓,她腦袋在梁適懷裡亂蹭。

    ……

    平常根本沒覺得長的路一下子變得像走不到盡頭。

    把許清竹抱到床上的時候,梁適偷偷擦了擦鬢角的汗珠。

    這確實是一件很折磨人的事情。

    醫生給許清竹掛了點滴,又留了幾盒藥。

    梁適怕出問題,便讓管家帶她在後邊那棟樓裡休息,以便隨叫隨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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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梁適一夜都是半夢半醒的狀態。

    一開始是要注意許清竹點滴瓶裡的水掛完沒,要準備給她換新的藥,之後又要擔心她穿針回血。

    她的血管很細,不太好找,就算是醫生技術精湛,給她紮好了,但有可能她一亂動就穿了針。

    梁適常睡個十幾分鍾便又醒了。

    給她撥了針時已經夜裡兩點多,她高燒還沒褪下去,梁適便用物理降溫的方式給她退熱。

    一夜也不知道換了多少毛巾,到了天矇矇亮時,總算是退了燒。

    遙遠天際露出了魚肚白,群山之間升起朝陽,橙紅色的光落在地平線上,整座城市開始甦醒。

    梁適給許清竹測了體溫,這才放心睡去。

    不過坐在椅子上怎麼也睡不舒服的,離上班也只剩三個小時,她還得早點起來做飯。

    乾脆就那樣休息了一會兒,還不到八點,梁適的生物鐘準時讓她醒來。

    梁適看了眼表,7:58。

    在家做複雜的飯是不行了,只能簡單地熬個米粥,再弄個三明治。

    她很困地打了個哈欠,眼角都擠出了生理性眼淚,太久沒熬夜,感覺身體都虧空了,站起來活動了一下,但剛舒展開手臂就看見許清竹幽幽轉醒,用那種深不可測的眼神看著她,滿眼都寫著——你是神經病嗎?

    梁適:“……”

    她訕訕地收回了手臂,“你醒了啊?”

    許清竹還沒燒傻,對昨晚的事情還有記憶,先抬手摸了下額頭,聲音依舊清清冷冷,卻因為高燒了一夜,沙啞得很:“我昨晚燒到多少度?”

    “三十九度。”梁適說:“不過後半夜就退燒了。”

    許清竹深呼吸了一口氣,感覺身體還是沒什麼力氣,往床上一躺,“謝謝啊。”

    梁適說:“沒事。”

    說完後又頓了下,試探著和她商量道:“要不你今天別去上班了,在家辦公。”

    許清竹皺眉,“嗯?”

    只是輕飄飄的一個尾音,卻也表達出了她的疑惑。

    “不行的話,我也請個假,留在家裡照顧你。”梁適說:“醫生說你這個是勞累過度引發的,你如果一直這麼拼命,還沒到新品發佈會那天,你身體就垮了。”

    許清竹搖搖頭,“不用了,謝謝。”

    語氣冷漠又疏離。

    梁適無奈,“怎麼了?”

    “今天有會。”許清竹說著摁了摁眉心,掀開被子下床。

    昨晚的衣服都沒換,睡了一夜帶著幾分病氣,她深呼吸了一口氣,強撐著站起來,“你的好意我心領了,不過還是得去公司。”

    梁適:“……”

    真的,怪不得你能把公司做上市。

    但梁適確實也沒辦法看她拖著一副病體去公司。

    最後取了個折中的辦法,“我現在去做早餐,你洗漱,然後休息一下,一會兒我送你去公司,你在路上把藥吃了,然後我給你把今天的藥帶上,你記得按時吃飯。”

    說完又嘆口氣,“算了,我中午去你們公司,跟你一起吃飯,晚上的話我去接你下班。”

    許清竹:“……”

    她已經走到衛生間門口,忽地回頭看梁適:“你不用上班嗎?”

    梁適怕她再拒絕,立刻換上稍有點不耐煩的表情,但說出來的話字字都是關心,“你都成這樣了,我還上什麼班啊。”

    許清竹:“……”

    她的表情略有些無語。

    但梁適也沒再看,徑直出了門。

    關上門的那瞬間,腦海中拿到詭異的機械音響起:【叮咚!恭喜宿主的幸運值累積突破四十,目前幸運值餘額為四十二,噩運值餘額為六,賬戶餘額為37625元,真是棒棒噠!希望宿主再接再厲,再創佳績!】

    不知是不是梁適的錯覺,這回系統的聲音帶著莫名其妙的興奮,頗有一種“媽媽的大閨女終於出息了”的調調。

    【叮咚咚!幸運值累計到四十觸發被動任務:和許清竹做一次手工。

    本次任務完成後,消掉目前所有噩運值,且獎勵人民幣49999元。

    若任務逾期/失敗,噩運值+2,再次觸發一級噩運懲罰,包括但不限於身體受傷等。

    若要提前放棄任務,可提前一天說明,扣除2幸運值,其餘不受影響,請宿主努力完成任務!

    ps:手工和陶瓷都可以哦。

    再ps:做手工可以拉近兩個人的距離,譬如有一些親密接觸,拉拉手,抱抱,如果宿主給力還可以麼麼哦。

    再再ps:隔壁家的宿主都已經藉著做手工的機會啾啾啾了呢!請宿主你給點力。】

    麼麼是什麼?

    啾啾啾又是什麼?

    這都觸到了梁適的知識盲點。

    系統還賤兮兮地給她解答:【哎呀!麼麼就是親親,啾啾啾就是……嚶……嚶……是喝neinei啦!宿主你好笨哦。怪不得到現在都趕不上隔壁的進度!

    再再再ps:如果宿主可以通過被動任務增加幸運值到六十,系統額外贈送五幸運值。 】

    梁適:“……”

    是她的錯覺嗎?

    這個系統為什麼越來越澀了?

    梁適不明白,也不想明白。

    不過系統還問:【宿主,您要放棄被動任務嗎?】

    梁適毫不猶豫地回答:“不。”

    系統:【好的,任務截止時間是本週日晚,時長六天。ps:如果這都完不成,真的可以去死一死了。】

    梁適:“……”

    梁適在腦海裡罵了系統八百遍。

    莫名其妙變得騷裡騷氣的系統:【不要悄悄說小統的壞話哦!小統都能聽得見!只是小統更改了程序算法,為了更貼近宿主需求,所以才會用這樣的方式為宿主答疑解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