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吃薑的胖子 作品

第36章 他不喜歡。

    回來的時候還帶回來封情書,直接扔他椅子上讓他坐著……這是能孵出什麼花來嗎?

    結果特麼……還真孵出花來了。

    中午和寧辭吃完飯回來,寧辭桌上就多了一束花。

    高中正是情竇初開躁動的年紀,寫情書談戀愛這種事兒很常見,裴燼也經常收到情書,都是成堆地往垃圾桶扔,但是這麼明目張膽的就很少見了,寧辭桌上放的那束玫瑰花格外惹眼,引得不少人都開始偷偷摸摸拍照。

    寧辭去練舞了沒回來,裴燼一進教室就看見了那束花,黑著臉進教室的時候聽見了旁邊人的議論,說是進教室的時候看見了一個穿白衣服的男生,背影還挺眼熟。

    明顯不是他們班的。

    要是他們班的,裴燼大概能把對方給活扒了。

    他對寧辭的態度一點都沒遮掩,平時和寧辭說話基本都是當著大家的面,明眼人都看得出來怎麼回事兒,雖然對外宣稱是朋友,寧辭自己也只當成朋友,可大家和裴燼相處了兩年多,除了陳放他們那群人,哪裡見裴燼交過什麼新朋友?

    見裴燼面色不善,大家連忙都收起了手機裝作各看各的,餘光卻瞥著裴燼抱著那束花回了自己座位,連個包裝都沒給寧辭留下。

    見狀,陳放驚了,想要去翻翻花裡有沒有什麼卡片之類的,也不知道是誰膽子這麼大,手連包裝都沒捱上,被裴燼一個眼刀打了回去,陳放沉默了一會兒:“裴哥,您就不準備給寧辭了嗎?”

    裴燼神色淡淡:“給。”

    “那您拿回來……?”他才不信!一點都不信!裴哥的眼神恨不得把這花千刀萬剮了好嗎!

    裴燼沒說話,倒是一直抱著這束花沒撒手,不知道事情真相來上午休課的葉平還以為這是裴燼要給誰送花,搞得他一整節午休課都在死死盯著裴燼,就連下了課都不捨得離開。

    然而裴燼壓根就無視他,還明目張膽抱著花從他身邊過去。

    葉平磨了磨牙,眼睜睜看著他上了樓,樓上有誰?

    葉平第一時間就想到了寧辭。

    他想衝上去,但又猛然想起,最近寧辭上課比以前好多了,老師問他話他都能十分順暢地回答了,不再像以前一樣羞怯膽小,說一句話要支支吾吾好久。

    明顯能看得出來改變。

    還有在跳舞這件事上,舞蹈老師都反應覺得寧辭變得自信很多。

    要是突然問責,不知道他會不會又變得和之前一樣畏畏縮縮。

    葉平板著張臉一時間犯了難。

    裴燼一邊上樓一邊看著消息,下課那會兒給寧辭發的,問他結束沒有,沒有回答。

    不知道是不是還在練習。

    然而還沒到樓上,正好碰上下樓的舞蹈老師,老師看見他愣了一瞬,看了眼他懷裡抱著的花:“你這是……要去給寧辭送花啊?”

    “演練一下校慶當天嗎?”

    老師笑了笑,覺得現在的學生是真的浪漫。

    裴燼腳步一頓,本來挺煩,不知道哪個膽兒那麼大的手都往他們班伸了,被老師這麼一提醒,倒覺得這提議也不錯,嗯了聲,“是,不過他不喜歡玫瑰。”

    不喜歡別人送的玫瑰。

    只能喜歡他送的。

    老師輕輕啊了聲。

    裴燼卻只說了句再見老師,冷著臉繼續上樓了。

    既然老師都回去了,寧辭也應該結束了,然而人還沒過樓梯拐角,就聽見了寧辭和別人說話的聲音。

    “我、我不需要這些,一會兒我就把花還給你。”

    寧辭語氣聽起來挺慌亂,裴燼神色淡下來,腿剛跨出去,就聽見另一道男聲:“那你喜歡什麼?我記得你以前很喜歡玫瑰花,學校外面的玫瑰花,你不是經常會去看嗎?”

    “不過你現在不喜歡了也沒關係,你告訴我你喜歡什麼。”

    “你喜歡的,我都會給你。”

    寧辭慌亂地看著面前穿著白襯衣的男生。

    幾年過去,他長高了許多,烏黑的頭髮柔順地貼在耳側,戴著眼鏡,看起來是完全的好學生,就連笑容都十分溫和,和當年瘦弱的模樣完全不一樣了。

    可寧辭還是一眼就認出來了他。

    “你別怕我,我只是想追你,我很喜歡你,寧辭。”江柏的每一句話都說得十分深情,聲色是聽著就讓人很舒服的溫潤,他朝寧辭露出一個溫和的笑,試圖將手中的蛋糕盒子遞給他。

    寧辭連連後退,臉上沒有半分血色,卻還是不敢置信地看著江柏的臉,他從來沒想過,江柏居然也會在這裡上學。

    他退的太厲害了,腳下一陣亂,差點把自己絆倒,後背突然靠到了什麼。

    寧辭緊繃著卻依然忍不住發抖的脊背,突然就放鬆下來。

    不用回頭看,他都知道是裴燼,裴燼的身高裴燼的味道,不知道什麼時候牢牢刻在了他的記憶中,這個時間裴燼的出現,讓他彷彿找到了救命稻草,靠在裴燼肩膀上一動都沒有再動。

    他腿軟得厲害,差點站不住了。

    還好裴燼來了。

    察覺到他的動作,裴燼愣了下,在看向江柏的時候,壓著心理上對於肢體接觸的厭惡,神色淡了下來,“花帶來了。”沒想到送花的主人就在這兒,也省得他對著寧辭演戲,裴燼沒和江柏說話,而是把花遞給了寧辭。

    送給寧辭的花,就是得讓寧辭自己來解決。

    寧辭瑟縮了一下,幾乎要往裴燼懷裡縮,盯著玫瑰花,遲遲不敢伸手。

    當年的回憶像是潮水般湧了上來,壓得他喘不過氣。

    明明這段時間一切都好轉了,為什麼、為什麼偏偏在這裡遇上江柏……一定要讓他永遠躲躲藏藏才可以嗎?

    還說什麼喜歡他……明明就是他害得自己變成這樣。

    察覺到寧辭突變的情緒,裴燼忍不住地攬住了他的肩膀,儘管心理上厭惡得厲害,胃裡翻江倒海得難受,曾經撞見過裴遠那些齷齪事的畫面在腦海裡翻騰,他還是忍不住地想讓寧辭靠自己懷裡,也發覺了事情似乎並不像他想得那麼簡單。

    如果僅僅只是追求者,寧辭應當不至於這副表現。

    當初自己強迫他的時候,他都沒有怕成這樣。

    裴燼不由打量起江柏,然而江柏只是朝他溫和地笑了笑,深情地看著寧辭,“寧辭,這位是你的朋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