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子獨憐其獨 作品

第六十三章:逐漸展現出的禁忌

    翠葉被山風帶著遠行,少女的期待讓林千有些詫異。

    “哦~你現在還有心思吃飯?”林千走在小橋上,溪水發出脆響,水聲潺潺。

    目前村子的鎮民都慌亂了起來,就只是因為河裡出現了屍體。

    看著那些鎮民的神情,彷彿因為那具屍體,讓整個鎮都將遭受到什麼滅頂之災一樣。

    “為什麼沒有呢?林大哥是不是覺得鎮裡的阿公阿嬸叔叔伯伯變得很慌張,感覺到了奇怪?”

    “這其實是正常的,從我記事起,每年河裡都會出現屍體,就跟今天的差不多,然後鎮民的叔叔伯伯阿嬸阿公他們就會變成這裡。”

    “他們很害怕這些,每一次都要找奶奶幫忙,每一次奶奶都會去,而每一次去了之後,就會有一大部分人離開大山。”

    “奶奶說那些人是去城裡了,永遠都不會回來了,也不知道奶奶也沒有騙人,不過我覺得是真的,因為我從小到大確實沒有看到有人回來過。”

    “阿么嬸的兒子和兒媳婦就是這樣的,距離現在已經過去了好幾年了,都沒有見他們回來過。”

    少女走在橋上,腳腕上的鈴鐺輕輕的搖晃,碰撞起來。

    悅耳的鈴鐺聲,如同風在呼喚遠去的山水一樣動聽。

    少女有些憂愁,她似乎是在煩惱為什麼那些人不會回來。

    城裡真的有那麼好嗎?好到連父母都不管了?

    她想不明白,有些不理解為什麼會這樣,這也有了前天在山外的小溪上,少女問的那個問題。

    當時林千回答的是,大山和城裡不分伯仲,不過相比於城市他更喜歡大山。

    當時少女有些失望,可失望過後又是欣喜,這些林千都看到了。

    現在想來,原來是這樣。

    林千撇了眼少女的眼眸,那股憂愁很明顯。

    “我想吃禾花魚。”林千抬頭望向了一個方向,鎮民在朝著那裡聚集,不出意外的話,是在準備討論剛才河裡發生的事情。

    估計就是在挑選祭品了,因落花洞女不全,由此引發的事情,用活人來填一下窟窿,很正常,很合理,沒什麼毛病。

    就是不知道這次是哪些倒黴蛋離開大山。

    “禾花魚嗎?這個很好吃,我剛好會做!”少女眼裡的憂愁瞬間消失不見,一種名為欣喜的情緒在她的眼中出現。

    少女的憂愁來的快去的也快,或許這就是青春?

    林千笑了笑,撫摸著新娘白皙好看的臉,眼中若有所思。

    “有意思的古鎮,古怪的習俗,恐怖的接觸,很好,我很喜歡。”

    林千走下小橋,新娘的裙襬飛揚肆意,林千的風衣鮮紅如血。

    少女的苗服帶著她屬於她的青春在前方行。

    她依舊是少女,林千依舊是林千。

    “林大哥,等會我做禾花魚給你吃,我做的很好吃的。”少女轉身開口又說了一句,似乎是在強調她做菜很好吃一樣。

    “嗯。”林千點了點頭,抬頭看著前方,小路悠長,綠意蔓延,房屋鱗次櫛比,磚瓦上晾曬著紅色的辣椒。

    看起來很好吃。

    ……

    ……

    古鎮中心祠堂。

    一個個身穿苗服的鎮民站在祠堂的院子裡,他們的神情有些凝重和恐懼。

    他們望著坐在祠堂中的老人,他叫劉財,今年六十歲,是整個詩林古鎮的鎮長。

    他坐在一把太師椅上,眼眸深沉,一言不發,他看著人心惶惶的鎮民,有些沉默。

    “這次怎麼來的那麼快,按照以前起碼要一兩個月才會出現,怎麼會這樣。”

    “誰說不是,以前都是按照規律來的,怎麼到了這次就變了,難道是出了什麼問題?”

    “不應該啊,虞婆婆說過,只要我們按照規矩來,不去觸犯禁忌,就不會出現什麼大問題,難道虞婆婆在騙我們?”

    七八個鎮民在那裡交頭接耳著,神情都有些疑惑和驚恐。

    “應該不是,虞婆婆給出的方法沒有出過錯,我們詩林古鎮安居樂業到現在就是最好的證明,應該是有人觸犯了禁忌,不會河裡的屍體不會提前出現。”這個時候一個長頭髮婦人開口說出了自己的見解。

    “觸犯禁忌?誰?站出來,看老子不弄死他。”一個壯碩的漢子,掃視著所有人,一股兇厲從他的身上散發而出。

    所有被壯漢掃視過的人,都有些畏縮,特別是那些長相有些賊眉鼠眼青壯,他們被壯漢一盯上,就感覺渾身上下都疼。

    其中一個比較瘦弱的男人,更是躲在了一個女人的身後,看得出來這個男人很怕那個壯漢。

    “瘦子,是不是你?”見那個瘦弱男人有些心虛的模樣,那壯漢直接就從人群當中走了出來,一把拎住了那個瘦弱漢子的衣服,直接就將他提熘了起來。

    “說,是不是你觸犯了禁忌,讓大河中提前出現屍體?”壯漢瞪著一雙虎目,兇狠異常。

    “勐哥,哪能啊,這種找死的事,給我一百個膽子我也不敢去做啊,天地良心,我王二瘦子雖然平日裡吊兒郎當的,可這種損人還損己的勾當,我是真的不敢做啊!”

    “再說了,觸犯禁忌不是當天就會死嗎,勐哥,你看我這不是活著好好的嗎?哪裡像是觸犯禁忌的樣子。”

    瘦弱男人墊著腳,滿臉諂媚的抬頭望著被他叫做勐哥的漢子。

    其實按照年齡來算,他叫他哥才對,他今年都快三十了,而這個壯漢才剛剛滿二十沒幾天。

    不管如何論資排輩都不能是他叫他哥,可問題是,架不住這混小子能打啊。

    二十的年紀,一米八九的身高,生的虎背熊腰的,壯的跟一頭牛一樣。

    打起架來要多狠就有多狠,這鎮子裡,十來號混子都被這小子打過,而且還是一群人打他一個,可愣是沒打過。

    最後要不是他跑得快,他可能也要躺上個把月了。

    “不是你?那還是誰?”阿勐虎視眈眈的望著王二瘦子,神情上的表情很清楚的告訴他,老子不信。

    王二瘦子都麻了,這小子就是一個莽漢,腦子很不靈光,脾氣死犟死犟的,只要是他認定的事情,十頭牛都拉不回來。

    就比如現在,他都解釋了,可這小子就是不信。

    “真不是我,我最近都很老實,你不信你去問問趙寡婦,我最近都沒有去偷看她洗澡了。”王二瘦子欲哭無淚的說道。

    見他這麼說,阿勐轉頭看向了一個花枝招展,風韻猶存的婦人,有些疑惑的開口詢問道:

    “趙嬸,他說的都是真的?”

    ……

    “你腦子是不是被牛踢了?平常叫你讀書你不聽,現在連別人是不是在說假話都分不清?問,問你個瓜皮,他偷沒偷看老孃洗澡,心裡難道沒有數?你來問老孃?老孃能知道?”那個被阿勐叫做趙嬸的婦人,翻了一個白眼,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模樣望著阿勐。

    “長的虎背熊腰的,腦子就跟豬一樣,也難怪小柔看不上你。”

    “哈哈哈,阿勐,看來你還得加把力了,爭取把小柔娶回去了。”這個時候幾個鎮民看熱鬧不嫌事大,開口起鬨道。

    阿勐聽到趙嬸和那幾個村民的話,摸了摸鼻子有些不太好意思。

    “嬸,小柔看不看的上我,你說了可不算,得她自己說才算。”阿勐憨厚的笑了起來。

    趙嬸翻了一個白眼,懶得跟這個傻小子說什麼了。

    還看的上你,要是看的上你,小柔就不會跟著一個外鄉人一起閒逛了。

    而且看小柔的模樣,明顯是看上那個外鄉人了,都讓那個外鄉人住家裡了,這還說明不了問題?

    “看來不是你了。”阿勐看著王二瘦子,見他一臉憋屈的模樣,再結合趙嬸的話,他還是分得清楚是非的。

    於是就將他放了下來。

    “我都說了不是我。”王二瘦子摸了摸脖子,這小子力氣真的離譜,僅僅是扯衣服就讓他脖子生疼。

    不出意外的話,脖子應該紅了。

    “既然不是你,那是誰?”阿勐轉頭看向了其餘的混子散漢,眼中滿是兇狠。

    那幾個散漢,見阿勐看向他們,頓時縮了縮脖子,連忙開口說道:

    “不是我,我最近也很安分,我連和他們一起喝酒的次數都少了。”

    “對對對,我們最近都沒有一起喝酒了,更別說去觸犯禁忌了。”

    幾個散漢趕緊開口解釋,他們可不想因為這檔子事被阿勐打一頓,再說了,他們也沒幹這種缺德的事啊。

    要是就因為這個,而平白無故挨一頓毒打,他們覺得不太值。

    見他們都是一副不是我做的模樣,阿勐眉頭皺了皺,有些不悅。

    “不是你們,那還有誰會去觸犯禁忌?”阿勐說道。

    十幾個散漢沉默了,他轉頭看著其餘的鎮民,希望他們能跟他們解釋一下,可那些人就只是神情澹然的看著他們,一言不發。

    他們見到這一幕,心裡有些苦澀,相互對視了一眼,心裡都是心酸。

    這就是不受待見的下場,被人誤會了,連幫忙說話的人都沒有。

    氣氛有些沉悶,沒有人說話,更沒有人開口解釋。

    哪怕都知道不是他們做的,可他們也不願意說個一兩句公道話。

    阿勐盯著那十幾個散漢,眼眸微微眯起,有些危險。

    所有人都看著那十幾個散漢,眼中都有些異樣的眼神。

    “阿勐,這個事情可能還真不是他們做的。”

    突然一個老人從祠堂外走了進來,他掃了眼那幾個散漢,開口說道。

    “觸犯禁忌這種事情,他們不敢去做,觸犯禁忌的代價,大家都清楚,所有觸犯禁忌的人都會死,而且死的很慘。”

    “他們怕死,所以不敢去做。”

    老人的聲音很平靜,說出了一個大家都清楚的事情。

    之前沒有開口,只是不願意而已,他們很想看到這些散漢被揍一頓。

    平日裡遊手好閒,整日就知道偷雞摸狗,什麼都不做。

    要不是看在是鄉里鄉親,在加上他們的父輩對他們有些些恩情,他們才沒有斤斤計較,不然按照他們這裡的規矩,他們是會被剔除族譜的。

    聽到老人這話,阿勐從那些散漢身上收回視線,他轉頭看著老人,恭敬的開口喊了一句:

    “三阿公。”

    “嗯。”這個頭髮花白,身材幹瘦的老人點了點頭,看了看所有人,沒有理會那些散漢感激的眼神,他想了想開口繼續說道;

    “觸犯禁忌這種事,我們本地人應該做不出來,畢竟我們土生土長在這裡,什麼能做什麼不能做,我們都清楚,祖祖輩輩傳下來的規矩我們不敢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