酥油餅 作品

第163章 藥材要湊齊(上)





傅軒越發擔心他想不開,開導得更為用力。




與他一道用力的還有傅希言。




自從發現傅貴貴有飛天的潛力之後,傅希言就化身為嚴父,一有時間就督促它學習飛翔,有時候還親自帶它上青天。




第一次上去時,傅貴貴嚇得尾巴亂甩,傅希言嚇得差點鬆手,下來時,都很是狼狽。




傅希言心裡愁,跟另一個家長吐槽:“鳥也會恐高的?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恐鳥?”




裴元瑾說:“你帶它上去的時候,死抓著翅膀,就好比你下水的時候,被人抱住了腿,不驚恐才奇怪。”




傅希言:“……”




第二次上去時,他強忍著內心對尾巴的牴觸,託著它的爪子上去。




傅貴貴倒是成功飛了出去,但走之前,蹬了他一腳,尾巴還甩了他一臉。




當那冰冷的觸感滑過傅希言的臉,他就如丟了三魂七魄,完全不記得自己如何下來,又如何躺在了車廂裡。




見他渾渾噩噩,傅軒也懶得管睡得天昏地暗的劉坦渡了,上來關心侄子。




他拍拍傅希言的臉,問裴元瑾:“入道期也會中邪嗎?”




裴元瑾:“……”




一樣的句式,一樣的疑惑,誰說不是一家人呢?




裴元瑾說:“他怕蛇,被傅貴貴甩了一尾巴。”




傅軒道:“鵬乃是傳說中的神鳥,它的尾巴怎麼會是蛇尾呢?”




“那是什麼?”傅希言顫聲問。




傅軒肯定地說:“龍尾。”




傅希言捂住臉:“聽起來太假了,並沒有好受一點。”




傅軒說:“你見過龍麼?”




傅希言沉默了會兒問:“南北兩個陛下算不算?”




“……”傅軒說,“外面算,車裡面不算。世間沒人見過真龍,卻留下了不少與龍有關的傳言。是真的沒有龍,還是沒有傳言中的龍呢?”




傅希言慢慢坐起來,靠在裴元瑾的懷裡:“叔叔你是認真的?”




傅軒說:“當然。既然叫傅貴貴,自然是貴不可言。怎可將其當作蛇尾呢?”




傅軒走後,傅希言揣摩他的話,突然激動地抓住裴元瑾的手:“這麼說來……”




“嗯?”




“我以後還要怕龍啊!”




“……”




不得不說,傅希言的付出還是得到了回報。差點變成高空墜物的傅貴貴在性命攸關之際,終於激發潛能,學會了天空翱翔。從此之後,馬車便關不住了,往往早上出去,晚上才回來,一天兩頓飯,倒是頓頓不落下。




傅希言問:“作為一隻學會飛翔的成熟鳥,你就不能學會自己捕獵嗎?”




傅貴貴扭頭。和尚唸經,不聽不聽。




傅希言:“……”




這氣人玩意兒,到底誰生的!




時間一久,傅希言都習慣它早出晚歸了,突然有一天,他們正停車吃午飯,傅貴貴突然從天上俯衝下來,啪嘰落到地上,還用翅膀撐了一下地面,然後搖搖晃晃地朝著樹的方向走。




傅希言以為它受了傷,忙追上去,就見它屁|股一擺,大長尾巴啪得甩樹上,晃得樹上直掉葉子。




傅希言掉頭就走。




其他人見赤鵬發飆,都有些驚慌,傅貴貴甩了幾下之後,又去蹭。




傅希言站在裴元瑾身後,推著他往前:“你看看它怎麼了?是不是被欺負了?這麼大的個,還有人能欺負的了它?總不會是翼龍吧?”




裴元瑾眼睛往尾巴上看了兩下,停住腳步:“它在蛻皮。”




“鳥也要去死皮?這麼講究。”傅希言咕噥著說完,突然拽住裴元瑾的衣服,激動地說,“它是尾巴蛻皮,又是春天,那蛻下來的是不是就是龍春蛻?”




裴元瑾:“……”




他看著慢慢從傅貴貴尾巴上蛻下來的蛇皮,表情突然變得不太好。




傅貴貴蛻皮蛻了四個多時辰,結束的時候,天都黑了,車隊原地駐紮。傅希言這下也不嫌棄了,的撿起蛇蛻就好好地收了起來,回頭見裴元瑾還僵著個臉,笑著撞撞他的胳膊:“女兒給的禮物,好歹笑一個。”




裴元瑾說:“不用它煉製金元丹,我就笑。”




餘下三味藥,好不容易有一味可能有了眉目,焉能錯過。傅希言說:“要不你說說混陽丹的配方吧。為何不能再煉製?”




裴元瑾眼神閃爍了一下。




傅希言湊過去,盯著他的眼睛:“我吃了七顆。”




裴元瑾看他,一臉無辜。




“不說算了。”傅希言也不想知道,免得膈應自己。“自古以來,與龍有關的東西,哪樣不是寶貝?這若真是傳說中的龍蛻,你就偷著樂吧。要不是寶貝女兒,一般人哪能找得到。”




裴元瑾摟住他:“沒有夫人,哪有女兒。”




傅希言點點頭,溫柔地望著他:“看你嘴巴這麼甜,煉製的時候,我幫你把皮磨得細點。”




裴元瑾:“……”




*




春末夏初,行人衣衫漸薄,從南境歸來的車隊也穿過城門,進入鎬京。




劉坦渡坐在車上,看著車外的街景,神色有些許恍惚。上次回京述職,劉彥盛還是北周太尉,官居一品,權勢滔天,他身為南境主將,也是大權在握,加上在宮中風頭無兩的貴妃妹妹,劉家的風光,連世代駐守西境的海西公府,以及尚公主的賀蘭公府都要略遜一籌。




可如今,海西公府和賀蘭公府還是海西公府和賀蘭公府,劉家卻離家破人亡不遠了。




劉坦渡雖然算是被押送回京,可名義上,他驃騎將軍的身份還在,依舊是二品五官,也沒人限制他的自由,回來後,依舊可以住在將軍府。




臨下車前,他突然抓住傅軒:“答應我的事,不要忘了。”




傅軒說:“若是力所能及,自然義不容辭。”




劉坦渡說:“儘快。”




傅軒見他說得鄭重,心中有不祥的預感,可劉坦渡並不給他深思的機會,直接從馬車下去。劉府的管家收到消息,早已經守在門口等著。




消息靈通的人都知道,如今的風向不利於劉家,他這次回來,也沒什麼人上門拜訪,傅軒等人馬車一走,這門前便只剩下了清冷寂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