酥油餅 作品

第36章 前世的訣別(下)

    邀演的對象是上級的上級的上級……那不管劇情轉折多麼生硬, 他也只能硬著頭皮接戲。一番感激涕零後,傅希言在都察院眾人的“押送”下,回到了永豐伯府。

    傅輔也剛回到家中不久, 聽說他後腳就跟著回來,立馬跑來找他:“為何這麼快就回來了?史維良說了什麼?”

    傅希言打了個哈欠, 喊了聲:“小樟。”

    小樟現身。

    “幫我看看小桑, 有什麼需要再來回我。”傅希言道。

    小樟說:“我奉命保護傅公子。”

    傅希言揮手趕他:“這是我家, 有什麼事我爹替我擋著呢。你累了一天, 也去休息吧。我就在房間裡睡覺, 哪也不去。”

    小樟還想說什麼, 傅希言已經拉著傅輔進了房間, 反手關上了門。

    傅輔眉頭一皺:“出什麼事了?”

    傅希言小聲說:“陳文駒的屍體被金吾衛打撈上來了。”

    傅輔還沒得到消息:“誰殺的?”

    傅希言指了指自己。

    傅輔驚訝地挑高眉毛:“那你怎麼……”

    傅希言湊到傅輔的耳邊, 極小聲地說:“我吸乾了他的真氣。”

    傅輔心下一沉, 立刻意識到了問題所在:“看得出來嗎?”

    “很明顯。”傅希言比了比臉,“老了幾十歲。”

    傅輔說:“怪不得你不承認。好, 你等著, 我派人去打探消息。反正你昨天遇到這種事,我做父親的,打聽一下很正常。”

    傅希言說:“右都御史今天差點要人拿下我。”

    “又是怎麼回事?”

    “我也不知道。但左都御史一聽說陳文駒找到了,就把話改了,放我回家來了。”

    傅輔冷笑一聲。他雖然上個月才在建宏帝的運作下, 補了個兵部侍郎的缺,但身為永豐伯,對官場那些見不得人的勾當也是瞭如指掌。

    “這是怕陳文駒逃了, 陛下雷霆大怒, 要找個替罪羊。昨晚上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我聽說都察院都被炸了?還有裴元瑾今天一大早……”

    外面傳來門房由遠而近的呼喚:“伯爺, 伯爺!”

    傅輔從裡面拉開門。

    門房道:“金吾衛和刑部的人找上門來了。”

    傅輔皺眉:“怎麼又來了?還有完沒完了?”

    門房道:“他們是來找裴公子的。”

    傅希言從裡面探出頭:“找他幹什麼?”

    傅輔嘆了口氣道:“今天早上, 城門未開,裴元瑾直接翻城牆進來的。”

    傅希言:“……”如果沒記錯,那城牆差不多三丈半高,拿繩子都得爬半天。

    “不僅如此,他還挑了自己在鎬京的雷部分部,打發所有人出來找你。所以,他是為你翻牆回來的。”雖然不喜歡與江湖人走太近,但子債父償,傅輔甩袖,“罷了,這件事就交給我來處理吧。”

    傅希言震驚於裴元瑾的“情深義重”,今早看他在屋簷“拍雜誌封面”,還以為很氣定神閒。

    傅輔隨著門房去正堂見客,傅希言躲到隔壁耳房偷看。

    金吾衛和刑部的人進門。

    金吾衛是生面孔,刑部來的就是早上在京都衙門審問他的那個——個子不高不矮,身形不胖不瘦,面孔不美不醜,看著極普通,但一天遇到兩次,實在讓人不得不上心幾分。

    傅輔讓下人上茶:“裴先生暫住伯府,我便有責任問上一句,兩位所為何來?”

    金吾衛道:“今晨,裴元瑾擅闖城門,我來緝拿他歸案。”

    傅輔說:“哦?城門守衛眾多,難道沒有當場拿下?”

    “他輕功高絕,我們還沒來得及看清楚,他就已經過去了。”

    金吾衛剛說完,刑部的人眉毛就一跳,果然,傅輔抓住話柄問道:“既然沒有看清楚,你如何知道那人是裴先生?”

    金吾衛道:“他自報姓名了。”

    傅輔呵呵笑道:“裴先生名揚四海,威震八方,仰慕者眾多,常常被人冒名,二位不如再回去調查調查。”

    刑部的人說:“那不知昨夜和今晨裴先生各在何處?”

    這人是個厲害角色。

    傅希言眼珠子一轉,翻窗出去,一路小跑到自己的院子裡,白虎看到他,立刻親熱地撲上來。傅希言下意識地跳開兩步,等回過神來,才親熱地摟住它,摸摸他的肚皮:“你小爹呢?”

    換了身衣服的裴元瑾從裡面出來。

    傅希言迅速轉移話題:“金吾衛和刑部的人跑來問你今早翻牆的事,萬一我爹頂不住,一會兒使人來叫你,你千萬別認,隨便找個藉口搪塞就行。”以裴元瑾的性格,他的擔心十分的不多餘。

    裴元瑾淡然道:“他們不會來。”

    傅希言揪揪虎耳:“你怎麼知道?”

    裴元瑾冷笑:“何必給自己找麻煩?”

    萬一他認了,對方抓是不抓?

    若他拒捕,率領儲仙宮與北周皇朝對抗,北周朝廷是會支持自己的下屬,還是反手賣了下屬,平息事端?

    看當今天子一貫以來的作風,答案顯而易見。

    傅希言疑惑:“不想找麻煩,他們為什麼上門?”

    裴元瑾問:“他們在哪兒?”

    傅希言指著正堂的方向。

    裴元瑾拎起他的腰帶,躍上屋頂,幾個起伏,就到了正堂屋頂上。傅希言指了指旁邊耳房,兩人跳下來,從窗戶翻進去。

    這時,隔壁已經結束了問話,傅輔正要起身送客,刑部那人突然說:“聽說貴府夫人心善,經常將府中舊衣物捐贈給慈幼局。我老家有個習俗,不穿的舊衣服要用火燒了,去晦氣,反倒是糟蹋了。”

    傅希言心裡咯噔一聲,時間緊急,還沒來得及和他爹說到這一茬。他知道自己燒衣服的舉動有些突兀,但當時沒有其他辦法,若是偷偷摸摸的燒,更顯心虛。

    當下,他就想推門出去,但傅輔已然開口:“送去慈幼局的衣服自然是精心挑選,都是吉利的,不吉利的自然也燒了。”

    他這麼回答,其實是怕慈幼局方面出了什麼事,所以想澄清一下,卻陰差陽錯地呼應了傅希言為燒衣服編出來的說辭。

    金吾衛和刑部的人走後,傅希言推門出來,給父親豎拇指。

    傅輔看向他身後的裴元瑾,抱拳道:“裴少主也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