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葉墜 作品

第55章 第 55 章

    只是原本信心十足的張楚裳在跟了半道後, 意外橫生,再一回神時,那輛馬車早已不見蹤影,不由氣急。

    “看那車該不是什麼大富大貴之人的, 又居住在滄縣。”張楚裳跟丟了馬車, 苦惱地站在原地分析起了往後該如何尋找自己的心上人來。

    搖晃的馬車在街巷上行駛, 一路朝著鳳濮城名醫家中而去。

    雲祈掀開窗幔,冷眼看著還跟在馬車後邊的張楚裳,神色不明道:“馬伕,讓這車跑快些。”

    “呃……是。”那馬伕額間細汗點點,不敢說不, 抽打的力道默默加大。

    雲祈臉上半點笑意也, 等到身後不見張楚裳的身影,這才好了一些, 垂眸看著臉色發白的陸知杭, 眼中蒙上了一層陰翳。

    “怎麼了?”陸知杭怔了怔,突然有些想伸手把對方皺緊的眉頭抹平。

    “……沒事。”雲祈儘量收斂起自己的不悅,思緒還落在方才二人的對話上。

    好友?

    哼!

    越想他心裡的不舒服越重,原來這財迷書生還是個風流才子, 除了自己這男扮女裝的人外, 還有紅顏知己。

    偏生眼前的人為他冒了這麼大風險,哪怕再不喜都不能在此時驚擾,只能把氣壓在心底, 恨不得把身側的人拴在身上,莫要再招蜂引蝶。

    陸知杭說完話, 已經不省人事了, 方才苦撐著起來打發走女主已經是用了不少的力氣, 鑽心的痛楚無時不刻不在折磨著他,手臂不能自由動彈。

    藥香味濃郁的房屋內陳設簡約,四周的地面用青磚鋪成,一味味的中藥材堆放其中,裝飾之物甚少。

    院落內藥童井然有序,精雕細琢的木床上躺著一個人,周遭裡裡外外圍了好幾個,坐在床榻上的王大夫神色平靜的自上而下檢查起了陸知杭的傷勢。

    他從不接尋常人的診,只不過雲祈身份特殊,自個又是阮家專用的大夫,哪怕千般不願都只能替陸知杭診治。

    王大夫年近一甲子,什麼風風雨雨沒見過?就算是差一口氣就要斷的人,他都能面不改色。

    其實床上的這位傷者在他看來並不是多大的事,奈何人家身後有人,由不得他不慎重對待。

    “如何?”雲祈目不轉睛地盯著已經檢查完畢的大夫。

    “墜馬?”王大夫重複了一句。

    “嗯。”雲祈冷冷應了一聲,只覺得這老頭呱噪得很。

    “撿回一條命,沒什麼致命傷,就是這一月內左手最好不要勞作。”王大夫有些嘖嘖稱奇,從馬背上跌落下來,除了肩膀那處嚴重了些,其他地方不過是皮外傷已經算得上福氣了。

    他倒是不知道陸知杭那會身下的良駒是在徒步行走,速度根本算不上快,只是從兩三米的高度摔下來,得益於草坪的緩衝和他自己的保護沒有傷到致命的地方,主要還是失控的馬蹄在踩下來時剮蹭到了。

    要是被實實在在的踩踏上,估計就不是這點傷,整支手臂碎裂都不無可能。

    說來只能感嘆他命大。

    “你看仔細些。”雲祈皺了皺眉,怎麼都不信只是這點傷。

    他被陸知杭護在懷裡看得不真切,但也清清楚楚的聽到了在自己耳邊擦過得馬蹄聲,可別是這庸醫醫術不精,耽誤了傷情。

    真要如此,他就把這醫館踏平。

    “我再瞧瞧。”大夫嘴角不易察覺地抽了抽,不想和他們這些達官貴人糾纏,照做就是。

    這位來歷不明,王大夫雖不清楚對方具體的身份,但以家主對他的恭敬程度來說,絕非凡人,他一個小小的醫者可惹不起。

    在上了藥包紮好後,雲祈又叮囑了對方按時上符府的門查看一番陸知杭的傷情,這才遣人把對方送回府上了。

    至於那馬伕……

    想到那個人,他冷哼一聲。

    萬幸陸知杭沒有出什麼大事,否則他定要那人償命,不過現在這情況,死罪可免,活罪難逃。

    出去玩了一趟,回來人已經躺床上了,符元明知曉這噩耗時,甚至以為兩人是不是自知此生無望,要尋短見了?

    “你!你這是怎麼了?”符元明指著被纏得嚴嚴實實,露出的手背上還有點擦傷的陸知杭,驚愕道。

    “墜馬了。”陸知杭輕描淡寫地說道。

    “恩公啊,你要實在想與那姑娘在一塊,師父給你想辦法,怎可拿性命當兒戲?”符元明看著整條手臂都被包裹起來的陸知杭,淚眼朦朧道。

    這墜馬豈不是要傷筋動骨,得養好久的傷勢吧?

    “師父,只是恰巧遇到了一匹發了狂的馬,墜馬了。”陸知杭滿頭黑線,鍥而不捨的和符元明解釋了起來,雖說這說辭他已經在不久前就已經講過了。

    好在雲祈還有事在身,不能長時間待在符府內,等符元明回來後就打道回府了,不然被對方聽到這番話,陸知杭都不知道作何解釋。

    師父!你這是陷我於不義啊!

    “哎……”符元明長嘆了一口氣,也不知是信了沒。

    “還有手可以讀書,莫慌。”陸知杭苦中作樂的晃了晃完好無損的右手,“右手,練字都不耽誤了。”

    “你方才昏迷不醒時,盛姑娘神情的焦急不似作偽,你為了他也要小心自個的身體啊。”符元明唉聲嘆氣道。

    “焦急……”陸知杭一怔。

    “自然是,人家在府中忙前忙後,那體貼的模樣,羨煞我也。”符元明難得開了個玩笑。

    他這把老骨頭可不奢望公主殿下這等金枝玉葉能親手伺候床前,落在外人眼裡這都算得上是福氣了,只不過符元明寧願陸知杭安然無恙,也不願他以身犯險。

    雖說他當年能在洮靖城活下來,還多虧了陸知杭的救命之恩,但人都是自私的,哪怕是符元明也不例外。

    這些時日來的相處下,他自認為不論是恩情還是師徒情都感情深厚,自然不想對方命喪於此。

    “……”陸知杭聽到符元明說起這事,眸光收斂了些,嘴角噙著淡淡的笑意,溫潤如初。

    突然有些惋惜自己沒看到雲祈當時的神色,昏迷得真不是時候!

    “好在你沒傷到腦子,這些時日就在府中好生歇息,別出去胡鬧了。”符元明見陸知杭還笑得出來,皺緊了眉頭叮囑道。

    恩公瞧著斯斯文文,怎麼一出去就是這麼大一禍事?

    墜馬非同小可,一不小心命丟了都是正常的。

    “好。”陸知杭輕聲應下。

    “對了,你和殿……盛姑娘如何了?”符元明撫了撫長鬚,想到方才雲祈神色沉重的模樣,關切道。

    “我倆是清白的。”陸知杭嘴角一抽,解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