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葉墜 作品

第39章 第 39 章

    待那幾個不識相的人離去, 酒樓內頃刻間恢復了往日的清淨,幾人面面相覷,店家一副被嚇傻的模樣, 呆滯的目光落在他們身上, 他是想過這幾位公子衣著不凡,身份想必不簡單, 可從未想過對方身份居然如此顯赫。

    阮家!那是什麼概念?

    哪怕他初來乍到也對這個名聲遐邇著聞。

    在江南, 阮家可以說是真正的龐然大物, 盤踞鳳濮城一百來年屹立不倒, 家中嫡系更是連著三代都出過三品以上的大員,到了如今更是如日中天。

    陸知杭轉身就瞥見了被嚇壞的店家, 朝著他拱手笑道:“可是能交易了?”

    “呃…自然是沒問題,地契我已經帶過來了。”店家被陸知杭的聲音驚醒, 勉強回神,說話的語氣不自覺的都恭敬了幾分。

    他本是從外地千里迢迢過來江南經商, 卻因著對此地的不瞭解,白白花了不少冤枉錢, 滿懷信心的用家鄉的美食做主菜, 誰成想江南人根本就吃不慣這齁鹹的口味。

    如今有人願意接手,店家當然求之不得。

    陸知杭取出事先備好的六百兩銀票,還有一百兩銀子給店家驗收。昨夜他和阮陽平道明瞭那日吟的詩乃是一位名叫劉禹錫的詩人所作, 倒沒想到師兄沒要回五百兩, 權當是給自己的見面禮, 豪氣程度讓人咋舌。

    沉甸甸的雪白花銀添上一些銀票, 抱在懷中莫名的心滿意足, 店家對陸知杭倒也放心, 只瞧了一眼就收下。

    地契是給陸昭的, 包括後續到官府需要經手的文件都由陸昭這邊親自去接手,目送他們二人往衙門那邊而去,陸知杭與阮陽平身側就留了幾位店小二看顧。

    昨夜出到貴地時已將酒樓內的佈局都記得一清二楚,畫好的設計圖尚算滿意,但陸知杭任然覺得可以再雕琢會,儘量做到最完善。

    “師兄,不知你請的大師何時能到?”陸知杭問。

    陸知杭記得昨日和阮陽平提起此事,說是要重新修繕一番酒樓,對方當時一拍胸脯,揚言能把江南中有名的匠人請來,至於所需的費用按照分成二八承擔。

    不過那匠人哪怕曾建造出多少赫赫有名的樓閣,在阮家跟前並未有何不同,看在阮陽平的面子上,對方也不敢獅子大開口。

    陸知杭腦中雖有現代的室內設計知識,奈何不是專精此道的,沒個專人監督心裡不踏實,若能請來一個大師,何樂而不為?

    “應是差不多該到了。”阮陽平思索片刻,回道。

    他阮家要請人,對方哪敢不來。

    他今天出門前才叮囑過,除了那位大師外,還從家中借了不少匠人,修繕酒樓的工程綽綽有餘。

    “如此就好。”陸知杭放下心來,又問:“ 師兄,若是我想販賣我自個釀造的酒,師兄可否為我開條道?”

    “哦?”阮陽平聞言有些詫異,只因晏國的酒水行業被朝廷嚴加看管,除了官府就只有通過審批的商戶才可自行釀造售賣。

    當然,規矩是死的,暗地裡還是有不少的小門小戶偷摸著釀製,數量不大的情況下,官府都懶得查,聽師弟這意思是想要做大,所產出的酒只怕不在少數,不過這偌大的酒樓在這屹立,想藏也藏不住。

    阮陽平思忖了會,頷首道:“這倒是沒問題。”

    阮陽平倒不是覺得陸知杭真能做出什麼絕世名酒,左右就是小打小鬧弄一下,屆時他託個信就是了,誰讓管理這塊的正好是他二叔。

    “多謝師兄。”陸知杭感謝道。

    “你我師兄弟何必如此客氣?這酒樓又不是你一人經營的,不出出力,這銀子我拿的不安心。”阮陽平粲然笑道。

    師父即將回府,阮陽平只想趕快修復他們師徒三人的關係,他就怕陸知杭心中會有疙瘩。

    話說回來,師父離開之前囑咐自己好生教導師弟詩賦,結果自己這幾日都不務正業,什麼事也沒做成,到時候考校起來豈不是很尷尬。

    可別誤解自己對師弟心有不滿,這幾日故意藏拙。

    “你在此處做多久了?”陸知杭閒來無事,找來離自己最近的一位小二問道。

    “半年了。”那人如實回道。

    他是最早一批到大興酒樓務工的,可惜這酒樓從風風火火的開業到倒灶只匆匆過了半年。

    人人都以為江南富饒闊綽,只想著往這裡撈一筆,哪裡知道生意不是那麼好做的。

    “你這幾日招幾個手腳勤快些的。”陸知杭瞧他面善,就託他來辦了。

    主要是這小二算是這些夥計中最上心的一個了,一直隨著他們左右。

    小二一聽這話有些詫異,趕忙說道:“我們酒樓這些人已是夠用了,東家不必多費錢。”

    “若是以往的大興酒樓,自然足以,可易主後卻遠遠不夠了。”陸知杭笑了笑。

    小二見東家做好了決定,不再勸解,這不是他該指手畫腳的事,便打算依言照做。

    阮陽平聽到這話也是蹙著眉說:“師弟,我今日午時已是調來了幾個廚子和打荷的,用不著那麼多人。”

    “師兄,你可知何謂服務品質?”陸知杭問道。

    聽到這提問,阮陽平怔了會,拱手道:“願聞其詳。”

    “在我的家鄉中,有一家食肆就是靠著極致的服務做大的,打從昨日我踏進這酒樓開始,就發現了大興酒樓的問題,菜式不合口味是一個問題,小二看著上趕著來的客人都隨手應付。”

    阮陽平點了點頭,他昨日也有此體會,心中有些不喜,但他又不是來就餐的,懶得計較罷了,只想著倒是換一批就成。

    “所以師弟打算除了適才的那位小二,其他的僱工都換一批,為他們制定為期到酒樓開業之前的培訓。”陸知杭循序漸進道。

    聽到培訓二字,阮陽平眼中閃過一絲新奇,畢竟在外頭的食肆酒樓都是有手有腳就能上工,又不是什麼要職,還要教導後再說,浪費時日。

    晏國的人力是最不值錢的東西。

    “若是店中的僱工能把每一位客人都當做自己的父母般對待,無微不至,哪怕飯菜不及隴揚酒樓,也自有他的受眾。”陸知杭補充道,不過他可不覺得自家的飯菜真比不過隴揚酒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