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判官

    魚西看著被一眾惡鬼打的丁冠, 內心沒有一絲同情,轉而想起另外一個問題。

    “白鬱靈在出事後,有去找你們嗎?”

    按照丁冠的描述, 白鬱靈當時穿著紅色的衣服,再加上滿含怨氣,應該會化身為厲鬼才對。

    丁冠捂著自己的後腦勺, 被打得兩眼直冒金星, 他聽到魚西的這個話, 不由搖頭:“沒有, 他沒來找過我們。”

    說著, 他頓了下,又繼續接道:“如果是我的話, 一定會報仇的。”

    但是白鬱靈和他們不一樣,甚至他和大部分人都不一樣,內心溫順而善良, 就算自己被傷害也會謹遵家教。

    嚴格意義上來說,除了性格太過天真爛漫, 是一個很完美的性格。

    白鬱靈,是一個隨便放在哪裡,都會有無數人喜歡的存在。

    “太過溫柔不好。”蘇雨晴忽然開口說道,“就是因為他太過溫柔, 所以才會饒恕你們, 但是你們的罪惡不值得饒恕。”

    魚西側頭看向她, 想起她和祁淼淼的事, 不禁嘆了口氣。

    娛樂圈, 真是魚龍混雜, 什麼樣的人都有。

    在這圈子裡的人, 大部分人都被利慾薰心,早就忘了本心到底是什麼。

    桑飛沉坐在椅子上沒什麼正經模樣,他摸了摸耳邊的耳釘,突然對娛樂圈生出幾分厭煩:“娛樂圈早他媽的該整治了!亂七八糟的事情一堆,為什麼沒人管?”

    “因為蛋糕太大。”刑藤對這倒是非常清楚,畢竟刑家也有關於影視圈的產業,只能說,來錢之迅猛,遠超其他行業。

    被幾人忽視的陳肖坐在魚西身邊,目光有些發直,他參加這個綜藝就是想借機打入娛樂圈,然後現在跟他說,娛樂圈要整頓了?

    那他的小心思豈不是要付諸東流了?

    他的目光緩緩地看向魚西,內心生出一個由衷的疑問,這位是不是克他啊?

    魚西察覺到他的目光,轉頭看向陳肖,對陳肖笑了笑。

    陳肖的事情從本質上來說,和丁冠幾人並沒有什麼太大的差別,現在加上白鬱靈的這事,導致魚西如今看到陳肖就想把他送進去。

    但是又覺得,只是把他簡單送進去未免太便宜他了,在算進去之前,怎麼也要被折磨個一段時間。

    陳肖對上魚西的視線後背一寒,明明對方是在對他笑,但是他卻感覺到了鋪天蓋地的危機感。

    葛玉在抽完惡鬼後又走到陳肖面前,表情怨毒地盯著他。

    她開口說道:“魚先生,接下來我要和其他鬼開始嚇陳肖了,尤其晚上,會讓他在噩夢中循環。魚先生,到時候您聽到動靜就裝聽不到吧。”

    白天在有攝像頭的情況下會限制鬼的行動,但是晚上十點後嘉賓各自回自己的房間,攝像頭不進房間後就不一樣了。

    葛玉已經準備好給陳肖的驚喜了。

    魚西微不可見地點頭,別說會裝聽不到了,就算陳肖到時候跑到他門口敲門他都會沉睡不醒。

    因為白鬱靈的事情牽扯到祁家,除了已經死了的丁冠敢無所畏懼地自爆,剩下的刑藤和蘇雨晴都一副都若有所思的模樣,沒有輕而易舉地說一些不得了的話。

    祁家在帝都是一大超級世家,沒有十足的把握之前,僅憑個人的力量,他們也不敢對上。

    反倒是桑飛沉性格直,直接問道:“在此之前,你們知道這事嗎?鏡中世界的那個祁家的誰,是祁四爺吧?”

    刑藤和蘇雨晴抽了下嘴角,不約而同地露出了一個“你真敢說”的表情。

    不過倆人對這事倒是真的不知道,七年前的蘇雨晴和刑藤都在高中,當時的倆人壓根不關注娛樂圈的事情。

    再加上這件事在當年被祁家一手遮天,其他世家別說壓根不知道內幕,就算知道什麼也不敢對外張揚。

    所以七年前的這件事,除了有些年紀的長輩之外,像是蘇雨晴和刑藤這種年輕人都是一無所知的。

    眼下雖然知道了,但是因為祁家的身份在那,刑藤和蘇雨晴在沒和家裡人商量之前,也不打算多說什麼。

    但是讓人沒想到的是,桑飛沉的性格大大咧咧的,竟然直接就問出來了,並且還把祁四爺單獨拎出來說了。

    魚西孑然一身,加上他身後有左瀾這種非人族,區區世家,他倒是不畏懼,因此對桑飛沉好奇地問道:“你好像認識祁四爺?”

    他還記得桑飛沉在衛生間的時候說自己知道那是誰。

    “我還真認識,我跟他是在畫室認識的。”桑飛沉想了想,說道,“當時也不知道他是祁家的人,只不過我是興趣使然,他好像也是,整個畫室就我們兩個大齡學畫的。”

    其實那個畫室一共十幾個人,剩下的都是一些小孩子,他倆在孩子堆中極其顯眼。

    他每次過去的時候都趕時間,有時候只能學半場就要匆匆離開,但是桑飛沉每次前去的時候都發現對方似乎極其受小孩子的歡迎,身邊總是圍著各種小孩子。

    因為整個畫室就兩個成年人,一來二去之下自然而然地就熟悉了,桑飛沉從他口中得知,他有一個喜歡的人,只不過已經去世了。

    而他之所以來這個畫室學畫是因為他喜歡的那個人生前很喜歡畫畫,並且在這個畫室學了長達三年的畫畫,所以他才會來這個畫室學畫。

    桑飛沉有些訝異,這不就是,雖然對方已經離去,但是在他離開之後,卻保留了對方的生活習慣嗎?

    桑飛沉覺得這個人有點奇怪,加上對方姓祁,長相氣質皆不凡,所以他多留了個心眼,特意查了下這個人,調查到了很多當年的傳言。

    不過傳言當不得真,於是桑飛沉也沒有多想,只不過後面更熟悉了之後,雙方互相留了聯繫方式,然後他學了個繪畫基礎加上經常要去各地拍戲,索性離開畫室,從此就沒見過這個男人了。

    桑飛沉嘿嘿笑了一下,“但是關於他的事,估計我說了之後,我在娛樂圈可能就要涼了。”

    他這話一說出口,彈幕也兩極分化。

    [是誰啊?快說啊啊啊!!]

    [我也想知道,祁四爺?我之前都沒聽過,有這麼牛逼嗎?能把人命玩弄股掌之間,連警察都抓不了人?]

    [前面的,你對世家的力量一無所知,我現在覺得,只有祁家倒臺了,這件事才會真正的放到大眾面前。哦我說錯了,估計到時候都不會被公佈。]

    [祁家的力量牛不牛逼你們看彈幕還察覺不了嗎?別說身處娛樂圈的明星了,就算是普通人還怕封號不敢說呢!]

    [桑飛沉……你最好頭腦冷靜點,吃瓜可以,但是吃瓜到把自己事業吃沒了就完蛋了。]

    [啊啊啊啊桑桑,不要吃瓜了,這個綜藝太可怕了,牽扯得太深了,趕快結束出來吧!]

    [娛樂圈就是因為這樣才會烏煙瘴氣,什麼都不敢說,也沒人敢站出來,如果桑飛沉今天敢繼續說祁家的話題,我敬他是條漢子,以後他的專輯我必買。]

    [+1,娛樂圈真的該重新整治了。]

    [我覺得,除了娛樂圈之外,祁家不該整治嗎?!]

    魚西笑吟吟地看著桑飛沉:“怕什麼,你怎麼知道涼的就是你,而不是其他人?”

    他這話意味深長,讓桑飛沉、刑藤和蘇雨晴都愣了下。

    陳肖心中一動,他目光直直地看向魚西,由於他坐在魚西身邊,從他角度只能看到魚西的側臉,看不清他眼中的神色。

    但是從魚西漫不經心的淡定氣質上來看,他是真的對祁家毫不在意。

    丁冠被鬼折磨得頭大,字面意思上的那種頭大,他聽到話題扯到了祁家上,連忙開口說道:“你們不敢說,我來說吧,反正我死了,祁家就算再牛逼也不能來地府找我吧?”

    幾人齊齊看向他,其中陳肖的視線最為狠戾,看樣子恨不得把丁冠給弄死。

    但丁冠是個厚臉皮的人,在陳肖的視線中面不改色地繼續說道:“這件事,確實是祁四爺做的。”

    “要說的話,就要牽扯到很久之前了。”

    接下來,他將祁四爺和白鬱靈的關係說了下:“祁四爺一直都是單住的,在很久之前,他們當過鄰居,祁四爺和白鬱靈的關係還不錯。”

    不過後來白鬱靈告白,祁四爺出國,一切就都變了。

    “當時我們都認為祁四爺完全不把白鬱靈放在心上……”丁冠滿臉悔恨,“但是現在一想,如果真的沒放在心上,以祁四爺的性格怎麼可能會‘逃’到國外?而祁家又怎麼會針對白家?恰恰相反,祁四爺是動了心思的。”

    丁冠悔不當初:“我現在恨不得殺了以前的自己。”

    “而祁四爺這個人,你們這代年輕人雖然不知道,但是問一問家裡的長輩都是知道的。他是祁老爺子最後老來得子的孩子,從小就被祁老爺子當做繼承人培養,年紀雖然不大,但是輩分卻很高,加上性格低調頗有商業頭腦,祁家都很滿意這位繼承人。”

    “只不過在出了這種事之後,祁家就默不作聲地換了繼承人,關於祁四爺的痕跡也被祁家刻意抹去,就擔心別人借題發揮。”

    他搖了搖頭:“祁四爺在出了這事之後,就一直住在一棟洋房內幾乎閉門不出,那棟洋房就是他和白鬱靈做鄰居的房子。”

    “那棟洋房的後院,開滿了芍藥花。”丁冠苦笑,“這應該能說明很多東西了吧?”

    一直對祁家避諱的蘇雨晴在這時候沒忍住八卦了一句:“雖然我不知道祁四爺,但是我知道外面都傳祁家人在商戰上的手段狠毒不留情面,在感情上也薄情寡慾沒有心,現在看來祁四爺是祁家的一個另類了。”

    刑藤幽幽地嘆了口氣,他低語了一句:“我要給我爺爺打個電話。”

    他看向魚西,隱晦地問道:“你覺得呢?”

    他問的意思自然不是打電話這件事,而是關於魚西對整件事的站隊,如果魚西要對祁家動手,他只要把這個消息透露給爺爺,整個刑家都會傾盡全力對付祁家。

    當然了,這這並不是因為魚西的個人魅力,而是刑家和祁家早就不合已久。兩家在商場上矛盾頗多,互相看不順眼。祁家看不慣刑家在商場上軟綿綿的行事準則,刑家則看不上祁家搞些噁心人的背刺,小輩之間時有爭端,不說刑藤這個刑家的直系子弟,他其他的堂弟之類的,都經常和祁家的小輩互罵。